秦禹寒：“坐下趁熱吃吧。”

柳凝歌沉默著，坐在桌邊，沒有伸手拿筷子。她并不覺著餓，準確來說，是餓得已經失去了知覺。

“娘親，為何要多買一份餛飩？”

“傻孩子，我們吃飽了，祖母還餓著肚子呢。”

“那買兩份吧，我要陪祖母一起吃！”

一對母女打包了兩碗熱騰騰的餛飩，說笑著走向了人群。

柳凝歌眉毛不可見的皺了皺，胸口愈發沉悶。

“沒胃口么？”秦禹寒清冷的聲音拉回了她的思緒。

“嗯，還不餓。”

“一日未曾用膳，怎會不餓？”男人用勺子舀起一只餛飩，遞到了她的唇邊，“張嘴。”

柳凝歌聽話的吃了進去，原先倒是沒覺得餓，可吃了一口，胃里的酸痛感反而更加明顯。

“近日境北有些不太平，父皇打算派我去一趟，領兵鎮壓暴亂。”

“從前這種事不都是沈將軍去做么？”

“原本父皇是準備讓沈策去的，被我攔下了。”

“你擔心皇上會借著這個機會，殺了沈將軍？”

“不無可能。”

他與沈策來往密切，父皇全都看在眼里。

兩個手握兵權的將軍結盟，這對秦竹而絕非好事，父皇為了幫太子穩固儲君之位，很有可能會痛下殺手。

柳凝歌手指輕撫著筷子，眉眼夾帶著戾氣：“為了讓太子順利登基，不惜用這種下作的手段除去忠臣良將，皇上著實糊涂了。”

糊涂人，是不配在龍椅上坐著的！

“宮里的煉丹師無用，父皇日夜盼著能服下長生不老的丹藥，很快會張貼皇榜，尋找新的煉丹師入宮。”

“世上哪有什么長生不老之術。”

“凝歌方才說父皇糊涂了，這話說的很對。”

柳凝歌抬了一下眼皮，慢悠悠道：“我的醫術也算名揚京都，不知煉丹師一職，能否勝任。”

“這件事，我會另外安排人，你莫要牽涉其中。”

“旁人哪有我用著順手。”女人莞爾，“我會成為王爺手里最鋒利的刀。”

秦禹寒難得沉著臉：“凝歌，你是我的妻。”

“我是你的妻，不愿意做只豢養在籠子里的金絲雀。”

既然決定要爭權奪勢，攪弄風云，又怎能躲在秦禹寒身后？

“我從未想過束縛你。”

“這就是我愿意將自己托付給你的原因。”柳凝歌目光堅定，“給我一年，我會站在與王爺一樣的高度。”

她的語氣不容拒絕，兩人四目相對良久，最終，秦禹寒先敗下陣來。

小狐貍撒嬌的模樣很可愛，可露出鋒利的獠牙，也同樣很誘人。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他的確更喜歡野心勃勃的凝歌。

“我可以向父皇舉薦，讓你成為煉丹師，可是凝歌，一旦你踏出了這一步，就會有無數雙眼睛盯著你。”

她煉制的丹藥太子肯定會仔細檢查，想要在這上面動手腳，幾乎是不可能的。

“放心，我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她有無數種方式在丹藥里摻毒，憑這個時代的醫療水平，根本不可能查得出來。

柳凝歌喝了湯，胃里好受了許多。

“你打算何時啟程去境北？”

“很快，最遲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