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城的官溝排水口位置很偏僻，污水匯集在這里，泥土常年累月被浸泡，變成了惡臭熏天的沼澤地，光是站在邊上都被味道熏的睜不開眼睛。

柳凝歌從實驗室取出口罩戴好，順便給一同來查看情況的沈策一個。

“沈將軍，這些尸體是由北大營負責掩埋的，為何會神不知鬼不覺的挖出來，還轉移到了這里？”

“我也不知道。”沈策心煩意亂，“當時雨下的大，尸體又多，士兵們沒有把坑挖的太深，估計是有人趁著夜里偷偷動了手腳。”

“我剛才粗略看了眼，這些污水里至少浸泡了二十幾具災民尸骨，如今正是最炎熱的時候，尸身腐爛情況非常嚴重。”

沈將軍憂心道：“會不會爆發瘟疫？”

“不好說，這些尸水和污水摻在一起，難免會有一部分順著官溝反流到城內，若真的爆發出瘟疫，對京都而絕對是毀滅性的打擊。”

“現在該怎么辦？有沒有什么辦法挽救？”

疏通官溝和掩埋尸體都是由他負責的，現在出了這么大的事，一旦疫癥真的擴散開，導致尸橫遍野，那他一定會成為千古罪人。

柳凝歌沉吟須臾，道：“立刻從北大營調一批人來，將污水里的所有尸體挖出來，集中焚燒。”

“好，我這就去辦。”

沈策一刻不敢耽擱，約莫半個時辰后，幾十個士兵趕了過來。

他們看著冒綠泡的污水，還有漂浮在水上的尸身，皆是一陣反胃，有幾個已忍不住嘔吐了起來。

柳凝歌趁著沈將軍離開的間隙，從實驗室里取出了幾十套醫用防護服，這會兒正好能派上用場。

“大家先把防護服穿好，避免被感染。”

“是！”

有了這衣服，士兵們心里稍微舒服了點，他們穿戴整齊，硬著頭皮走進了污水里。

尸體被一具具抬了出來，柳凝歌與沈策佇立在一旁，面上滿是敬畏。

這些都是為國而亡的好男兒，本該入土為安，沒想到死后還會受這樣的折辱。

“要是被我查出來是誰做的，一定要把他按在這里，灌一肚子尸水！”沈策怒不可遏。

“先不急著調查，做好防瘟疫準備才是最重要的。”柳凝歌摘下口罩，“我們得立刻回城，沿著官溝灑白醋，焚燒艾草，再將疑似感染的百姓集中隔離，免得病癥擴散開。”

“好，官溝的事交給我，隔離百姓就得麻煩你了。”

“嗯。”

兩人分工明確，柳凝歌去了距離此處最近的鎮子，見到了疑似染病的幾人。

“你們是何時出現癥狀的？除了頭疼發熱，還有別的不適么？”

一位中年男人咳嗽了幾聲，虛弱道：“我是第一個出現癥狀的，最開始是身上起疹子，癢得厲害，再后來就嘔吐，發燒不止。”

“那你的家人呢？有沒有出現同樣的癥狀？”

“我家中只有一位七十歲的老母，她身子本就差，被我傳染后發了高燒，昨日就去了。”

居然出現了死亡病例！

柳凝歌盡量保持著語氣平緩，避免讓這群人恐慌，“你母親的尸體掩埋在了哪兒？”

“還在家里躺著，我病成這樣，根本沒力氣幫她下葬。”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