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亡妻,賈牧山眼睛略微泛紅,笑著抹了把臉,“瞧我,都這么多年了還惦記著那些事,真是沒出息。”
“師父數年來情義未改,師娘在天有靈,一定很欣慰。”
“我這輩子,最對不住的就是你師娘和靈兒。”賈牧山聲音哽噎,“寒兒,師父知道靈兒做了許多錯事,不該為她辯解太多,可那孩子自幼沒有母親在身邊教導,希望你看在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上,莫要心懷怨恨。”
“師父多慮了,徒兒并未怨恨,但靈兒做出這樣的事,這份師兄妹的感情也算徹底斷了。”
賈牧山:“斷了也好,過幾日,為師會帶著靈兒回山里,再也不讓她糾纏你。”
秦禹寒看著賈老將軍的白發,心中泛出了濃濃的酸楚。
十幾年前拜師時,師父還沒這么老。
“靈兒的病,師父有何打算?”
“王妃給了我一張藥方,說只要按著這個熬煮成湯藥,可保靈兒二十年無虞。”
二十年,已經是很漫長的歲月了。
賈牧山不求女兒能夠長命百歲,只盼著自己還在世時,能護她無虞。
“山間清苦,其實師父未必要回去住,徒兒可以為你找一處僻靜的鎮子安頓下來。”
“不必了,我習慣了安靜,外面太吵鬧了。”
秦禹寒沒有強求,“師父說了半晌應該餓了,嘗嘗這道烤魚吧。”
“好。”
師徒兩人把酒歡,仿佛又回到了十幾年前的日子。
月上柳枝頭,柳凝歌披了件外衫,準備去天香樓接秦禹寒一起回府。
今日祁風被派去盯著秦竹,并沒有在暗中跟隨保護,馬車搖晃著行駛在街市上,繞過一處巷口時,外面突然響起了一道利刃出鞘的聲音。
正在閉眸小歇的柳凝歌迅速睜開了眼,立刻從實驗室里取出了一把高濃度麻醉槍。
“秦王妃,再不出來,可別怪我手里的刀刃無情。”
這聲音聽著很陌生,應該不會是認識的人。
她深吸一口氣,挑開了車簾。
黑暗中,車前站著一位黑衣男人,手里的刀刃正在往下滴著鮮血。
柳凝歌看了眼地上,車夫脖頸被砍斷,倒在了血泊里。
此人武功高強,下手狠辣,絕對不是普通的刺客。
她調整好情緒,坦然自若問道:“你打算如何?”
“有勞王妃隨我去個地方,只要你聽話,我不會殺你。”
“是秦竹派你來的?”
黑衣人沒開口。
柳凝歌捏著麻醉槍的手緩緩攥緊,正要有所動作,只見黑衣人身形一閃,刀已橫在了她的脖子。
“秦王妃,我勸你最好安分一些,這點小伎倆對我沒用。”
“……好,我跟你走。”
面對這種硬茬,順從才是最好的選擇。
她現在還摸不清黑衣人到底想做什么,但實驗室里有無數種可以自保的武器,只要等到合適的時機,一定能順利脫險。
夜風呼嘯,柳凝歌眼睛被蒙著,黑衣人帶她策馬疾行了一段路,小半個時辰后才將人丟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