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苛起有些得意。
中州世人皆知那位道公子手段凌厲,理事無雙,只是那些年他沒有機會施展罷了,否則焉有螢火爭輝。
苛起很自信,他并不比那些所謂的浮生天驕中的誰更差。
……
……
“您喝茶。”
文一嘆又給苛起倒了一杯茶,語氣更恭敬了些,仿佛將苛起當成了今后的大腿與依仗。
若他是個女子,以此刻的熱枕,說不得都會自薦枕席。
對此,苛起自然有些看不上,但卻很受用。
畢竟臥底這多年,好不容易有了揚眉吐氣的機會,任誰都會囂張一二,不然枉費了這多辛苦。
“之后的天衍大祭也麻煩了,以我的能力大概不足以接承梅大先生的囑托,還是得靠您了。”文一嘆繼續說道,又是滿臉討好。
聞此,苛起揚了揚眉,眼瞳中更是有些輕蔑。
他原以為這位小文公子,被扣居圣域多年,而后利用梅大先生的庇護奪回行舟宮,大小也是個人物。
而今見了他的身份,竟然連梅大先生的抬舉也不敢接著。
但對他是好事。
能夠籌備天衍大祭,便意味著調動圣域大半的人脈資源,支配各種陣法與靈具,對掌權圣域而是極好的一步路。
“還算識相。”
正在倒茶的文一嘆聽到苛起的微諷,眼瞳中沒有任何不滿的情緒,將茶倒至七分,不多不少,真的很像是個完美的雜役弟子。
忽然,他想起了什么。
“我前些日子捉了只靈雀絨雞,據說煲湯上佳,乃是世間難得的珍品,今日便燉了,想來到火候兒,我得給梅大先生送去。”
語間,依舊滿是討好。
見此,苛起揮了揮手,示意文一嘆可以離開了,眉宇間更是鄙夷。
看來這位小文公子是真的害怕了,竟能做出這種狗腿子般的事兒,以那位梅大先生的境界與地位,還差一口雞湯不成?
念及此,苛起愈發覺得那些圣域年輕天驕,只是徒有虛名罷了。
手段不行,修為不過爾爾。
或許這些人的天賦,確實令人羨艷,但而今他入了尸道,待師尊再為他尋一具上好的骸骨替體,也必能遠超這些人。
不多時,文一嘆端著龍紋紫砂砂鍋從靜茶園的偏房走出,像是要前往覆舟偏殿。
腳步隱有生風,雞湯的味道從砂鍋中彌漫出來,透著幾分誘人的甘甜與鮮香,也不知放了多少材料,手藝著實不凡。
見此,本想繼續嘲諷幾句的苛起,不客氣的用茶杯敲了敲桌子,頗為挑釁的看著文一嘆。
文一嘆不得不駐足,有些為難的看著苛起。
“這畢竟是我孝敬梅大先生的。”
“梅師伯未必喝的完,你也可以孝敬我一些。”
苛起自然不是因為特別想喝雞湯,哪怕雞湯的味道確實很香,但被這種天驕貴子伺候的感覺,確實不錯。
文一嘆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咬了咬牙,在苛起威脅的視線下選擇了妥協,侍奉他盛了滿滿一碗。
似乎這次被當成小廝,真的讓他感到有些惱怒上頭,在盛完一碗雞湯之后,文一嘆便狠狠蓋上砂鍋,端起來風似的逃開。
依舊是前往覆舟偏殿的方向。
苛起嗤笑一聲,端起盛滿雞湯的玉碗,總覺得心里一陣暢快,原本只想羞辱文一嘆兩下,此刻竟真的有心情喝上兩口。
“熬的確實不錯,還有點兒甜。”
……
……
一路跑,跑出了靜茶園,跑過了千里山廊,很多圣域中人都看見了這位小文公子搖尾乞憐的模樣。
真覺得自己成了梅大先生的廚子不成?
視線中或有鄙夷,或有諷刺,或有嫉妒……但卻沒有什么好的情緒。
“真不愧是行舟宮出來的。”
“竟然如此輕易便倒戈了,枉在我圣域客居多年。”
“此子向來狼心狗肺……”
一一語間,很多人都選擇性忘記了他們自己,其實也并未對梅大先生的做法反抗。
默許和支持一樣無恥。
只是前者很容易讓人產生一層自以為是的遮羞布。
文一嘆沒有在意分毫,端著辛苦熬好的雞湯,去侍奉梅大先生。
“雞湯來咯!”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