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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魂嶺的荒石很多,顯得很枯寂。
山路之上,時常會有慘死之人的尸骨,少有生息,常駐在這里的生命,大概只有食腐的禿鷲和血尸蟲。
因為血煞煉獄里,經常會有很多尸體拋出。
今日的血魂嶺被一場大雨洗滌殆盡,就連整個血煞煉獄的顏色都淺了幾分,散去了許多鮮血的味道,但還是肅殺恐怖。
是因為他們的宗主煉血海,此刻處于憤怒至極的狀態,干枯的臉上唯有雙目布滿血絲,滿是怨恨。
一襲血紅色大氅披在他的身上,卻難掩多年修煉邪功導致的煞意與可怕。
即便他早有準備,及時打開了護宗大陣,以無盡血海隔絕了天機,但依舊被夢不語的手段擊穿,導致血塔崩潰,獨子煉骨河魂飛魄散。
煉血海坐在尸祭堂的主位之上,血煞煉獄最強的十二名供奉分列兩側,誰也不敢出聲。
唯有一名看似年輕的黑袍男子,隨意倚在尸祭堂內的殿柱側,模樣無趣而慵懶。
煉血海泣血藏心,壓抑著嘶啞的蒼老嗓音。
“公子不是說過,有這血海尸魂大陣,即便是那不語魔尊初入無劫境界,也奈何不得我們?”
那黑袍男子靜靜瞥了煉血海一眼,無甚懼意,眼瞳中甚至有些輕慢。
“若那夢不語真的有實力攻進來,現在死的就是你了。”
換而之,血海尸魂大陣已經阻擋了夢不語的大半力量,只是煉血海操控此陣不算及時,才來不及救他兒子。
“那你呢?公子派遣你來,就是眼睜睜的看著我兒子被殺!”
黑袍男子看了煉血海一眼,眼瞳深邃而幽沉。
“公子只是派我來看看進度,沒有義務護著你那蠢兒子。”黑袍男子隨意兩步,跨越咫尺虛空,臨至煉血海身前。
他一只手抵住了煉血海的咽喉,讓后者的眼瞳中浮現濃濃懼意。
為何同等境界之下,此人的實力會比他高這么多?簡直就像是半步踏入了至高境界。
“還有別忘記一件事,你只是公子的一條狗,若再有膽子自作主張,下次死的可不單只是那個蠢小子了。”
黑袍男子無趣的看了煉血海一眼,確認了血煞煉獄這邊兒的進度無異,便轉身離開,身影消散于虛無。
“將臣!”
煉血海叫喊著那黑袍男子的名字,想要罵上兩句,但念著此人背后那位公子的手段,渾身開始發冷,蒼老的身軀直冒冷汗。
作為一大魔宗的執掌者,哪怕見慣了死亡,但他依舊不敢違逆那位公子的命令。
何況已經踏上了那條船,世間再無容身地。
煉血海壓抑著心中的怨恨,不敢去怨恨那位神秘的公子,甚至連那位公子手下的四位從者之一,‘神魔尸王’將臣,也不敢去怨恨。
他只能怨恨夢不語,將滿腔的怒火傾瀉在對方身上。
但是,打不過。
煉血海心中明白,哪怕夢不語重傷未愈,但那女人終究是踏入了魔修的至高境界,若他出了這血海尸魂大陣,夢不語殺他并不麻煩。
尸祭堂內,氣氛愈加陰冷。
煉血海望著手下的十二位最強宿老,眼瞳中的血絲依舊,似是因為憤恨,引動了體內的尸氣,讓他極度渴望鮮血。
一道腥血晃過,只見他虛空一抓,最末位的那位宿老便瞬間枯萎,身軀迸裂出數百道微小的口子,鮮血成線,自虛空匯入他的口中。
飲過鮮血,煉血海稍加冷靜,甚至沒有看那干枯的尸體一眼,以他強大的境界,剩余的十一名宿老更是不敢反抗,齊齊跪拜在地發抖,乞求下一個死的不是自己。
——柿子要撿軟的捏。
煉血海突然想起大哥年少時的教誨,莫名詭異的笑了起來,蒼老的臉頰滿是可怖的駭意。
“要怪就怪你自己,嫁了個凡人書生吧。”
煉血海突然想起,不久前得知的那樁有趣的消息,原來傳說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