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們不急著游戲,闖關者們卻是在爭分奪秒。
一沖出走廊,大部隊就散成了若干小隊,沿著自己認為最安全的路徑,消失在了古堡深處。
其實哪有什么“最安全”,不過就是憑各自直覺罷了。
有些人覺得浴袍男和殺人魔都在七層,這里絕對不能再待,第一時間就奔向上下樓的樓梯;有些人覺得最危險的地方才最安全,偏就要藏在七樓。
當然也有一部分勇猛的伙伴,逃命什么的根本不在他們的第一反應里,出了殺人魔的房間,他們就已經進入了“游戲投入狀態”,滿心想的都是尋找[生門]。
十社、孔明燈、鐵血營、白組、甜甜圈、vip都屬于這一派,但又各不相同。
十社和孔明燈最“常規”,既然是[生門],那找門就好了。故而遠離殺人魔房間后,他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查地圖”。
這一查,還真讓他們找到了。
根據地圖,古堡共有兩座吊橋,一座在一層,是從古堡正門上方放下的,一座在八層,是從古堡頂層瞭望塔附近放下去的,連接著古堡頂層的一個暗門。
周云徽和崔戰不約而同帶隊跑到了樓上,沿著地圖一番搜尋,順利找到了那個暗門。
門扇是鐵質,上面看不見任何掛鎖或者栓梢,可就是嚴絲合縫,密不透風。
先一步抵達的周云徽,二話不說一腳踹上去。
“當——”
金屬門板發出巨大刺耳的聲響。
后面跑過來的崔戰和郝斯文,差點被震耳鳴。
結果聲音散去,暗門紋絲不動。
崔戰一愣:“這都沒開?你行不行啊——”
周云徽正想拿肩膀再頂,聞氣結,索性側身,給崔組長騰開一條路:“你行你上。”
見自家組長讓開了,強哥、老虎、華子三人,立刻也有樣學樣,分列兩旁,給崔組長留出坦途。
崔戰抬頭看向暗門,氣沉丹田,身體猛然啟動,朝門板狠狠沖撞過去!
“當——”
暗門安然無恙。
崔戰貼著鐵門,緩緩滑落。
周云徽、老虎、華子、強哥:“……”
郝斯文:“組長——”
古堡五層。
何律帶著三道杠,一路奔到這里。
他的想法簡單明了——五層,是古堡上半部區域的最低樓層,從這里一層層往上搜尋[生門],路線條理清晰,不容易有遺漏。
但是[生門]究竟會在哪里?
和孔明燈、十社不同,何律第一個想到的是“窗”。
浴袍男說過,不管什么通道,只要能離開,就有可能成為出口。
古堡門的數量不多,窗卻是每個房間都有。何律不確定[生門]一定就是某扇窗,但窗戶是最直觀也最容易進行逃生嘗試的位置,他還是想先從這里著手試試。
于是他和三道杠一刻不歇,到了五樓后,就開始一個個房間去闖。說來也怪,這些房間竟真的都沒上鎖,輕易便可進入。
古堡的窗戶都是一個款式,何律之前跳過浴袍男的窗口,爬過殺人魔的窗口,都是這樣的復古框玻璃窗,玻璃全是大塊,中間并沒有框架分隔,怎么看都是一拳過去就能打碎那種。
可何律同三道杠一連嘗試了幾個房間,用拳頭打,用身體撞,用屋內硬物砸,一切能試的方法都試了,竟都沒能在那些薄薄的玻璃上留下哪怕一道劃痕。
玻璃打不破,他們又該朝窗框下手。
還是一樣,任你推撞砸撬,窗框巋然不動。
收回撬窗框的匕首,何律氣喘吁吁搖頭,大概明白這游戲的套路了:“只有[生門]能打開。”
三道杠不愿意接受自己和隊長連一扇窗戶都破不開的殘酷現實,但明擺著,關卡就是給這些可能通到外面的地方,加了“固若金湯”的buff,逼得你只能去找[生門]。
但鬼知道那玩意兒是什么!
“還繼續嗎?”三道杠問的是“換下一個房間繼續破窗”的當前戰術。
何律懂,但沒立即回答。他不是一個一意孤行的人,通常發現判斷有誤,都會及時自省,糾正。
但眼下的問題是,他沒辦法確定究竟哪個方向才是正確的戰術。
[生門]一定不是窗戶嗎?才試了幾間房,顯然不能下這樣的結論。但萬一真的不是,他們這樣浪費時間,無法完成游戲不說,還會增加被浴袍男和殺人魔找到的風險。
“先把這一層找完,”時間緊迫,何律沒拖太久,便下了決定,“如果整個五層的窗戶都不行,再換別的目標。”
“別的目標?”三道杠皺眉,“除了窗就剩門,還有什么別的目標?”
何律剛要解釋,被他們關好甚至上了鎖的房間門,突然被“咣”一腳踢開了。
二人均是一驚,立刻全神戒備望向門口。
浴袍男和殺人魔沒來,白組三人到了。
踹門的蔣城也沒料到里面有人,抬著腿愣在門口。
白路斜撥開他,大大方方進門。
看見何律和三道杠,他也沒什么反應,隨意瞥一眼,便走到床邊,雙臂張開,舒舒服服把自己撲進床榻。
何律沉靜看著他,對此沒發表什么評論。
三道杠不行,不說兩句實在憋得慌:“你跑這屋睡覺來了?”
“不是不是,”最后一個進屋的是許叮咚,連忙客客氣氣幫自家隊長解釋,“我們找密道。”
何律:“密道?”
“對,”許叮咚點頭,“之前做故事選擇的時候,選項里不是出現過‘密道’嘛,那個穿浴袍的家伙又說只要能離開這里,什么通道都行,我們就覺得……”
“覺得他指的是密道?”何律接口。
許叮咚說:“對。”
何律略微思索,發現這未嘗不是一個科學思路:“有這個可能。”
話音剛落,那邊橫撲到床上,探頭往床底下看的白路斜,傳來了目測結果:“看著像沒有,你倆再試試。”
許叮咚嘆口氣,一臉“我就知道”的認命,乖乖鉆進床底。
蔣城慢一步,被三道杠拉住了:“試什么?”
蔣城同樣雙目無光,生無可戀:“試試撬開地磚看看能不能找到密道。”
三道杠:“……”
他就不問截至目前,對方已經被白路斜命令撬過幾塊地磚了。兩個白組組員的灰頭土臉,蓬頭垢面,以及鉆進床底動作之嫻熟,已經給了他答案。
很快,床下就開始傳出咔咔撬地磚的聲響。
三道杠一難盡地聽著那勞動節拍,忽然無比慶幸,自己跟了個腦回路正常的組長,頂多就是想到找找門,破破窗……
哎?
一眼沒顧到,那邊何律已經踩上凳子,開始用手敲天花板了。
三道杠懵逼:“組長?”
何律正色道:“我找找這里有沒有密道。”
三道杠:“……”
古堡七層,某房間。
甜甜圈留在這一層,倒不是覺得什么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主要是關組長懶得走太遠,美其名曰“保存體力”。
于是甜甜圈六人就在這一層游走開來。
和其他隊一樣,他們也有自己的[生門]目標——壁爐。
這創意是關嵐想的,可行性是探花論證的。
關組長認為:“離開這里,除了走門走窗,還可以走煙囪嘛,就像圣誕老人。”
探花論證:“壁爐上方就是煙囪,爬出煙囪就離開了古堡,即離開游戲場地范圍,沒毛病。”
這么一唱一和,就開啟了甜甜圈的“壁爐之路”。
不料一連找了幾個房間,不是沒有壁爐,就是根本爬不上幾米,煙道便開始變窄,完全無法再繼續。
這個房間的壁爐,是唯一一個可以讓人一直往上攀爬的。這發現實在喜人,但安全起見,還是先讓一個人爬進去探路,其他人在外面等。
結果就是現在,探路的和尚一頓攀爬猛如虎,光榮卡在了煙道深處。
關嵐、探花、全麥、五五分四個甜甜圈圍在漆黑冷卻的壁爐前,探頭進里面往上喊話。
萊昂站在門口,隔著門板聽走廊動靜,望風。
關嵐:“和尚——尚——尚……”
一聲呼喚進煙道,回音悠長。
和尚:“沒死——死——死……”
遙遠處傳來的聲音同樣。
關嵐:“看得見出口嗎——出口嗎——嗎……”
和尚:“不行……”
&nbs-->>
p;關嵐沉默。
幾個甜甜圈也察覺到了情況不對。
五五分:“我們在七樓,爬幾米就應該到樓頂,就算加上煙囪高度,能有多高,這么久了連點光都見不到?”
全麥:“這還不明顯么,不是[生門],就是死路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