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只是似乎今年的南風,有些過于蕭瑟了。
后來等到一切塵埃落定,宣朝徹底成為舊國故園,莊斐踐諾,與倪磐共死。
死前他借來筆墨,沉吟至明月西沉,最終落于紙上卻唯灰白月色而已。
世無可贈遺者,何必開口。
彼時我正在寫令洵需要的新故事,離奇炸裂的開頭,聽見這個消息懸筆久久難落。
次年深秋,倪錯一直重病難愈。
果真如何妨所說的那樣,是個早夭之像。
他說:「我走后,這條悖逆之道只有你和軍師能陪主公走下去了。」
我看著他。
我定定看著他。
忽然開始恨自己之前那許多世界為什么一直都在依賴媽咪,自己沒有任何的積累,說出來是了不得的快穿任務者,卻連哪怕一顆延年益壽的丹藥都沒有!
我什么都留不住!
生生死死,我連自己最初的面目也都忘了。
倪錯忽然伸手,輕輕握住我垂下的一縷發絲,如拈薄雪。
「許沅——」
我看著他,低聲喚:「倪錯。」
他慢慢笑了:‘真可惜啊,沒有看見你恢復女兒身的那一日。’
「第二次后,我說的欽慕與心悅都是真話。」
后來我才知道,那本《將軍笑》因為不符合平常話本的格調層被倪家書肆一度擱置,還是倪錯看見后才敲定。
倪錯他或許才是,這個世上最先認識我的人。
隔著他人的軀殼姓名。
后來軍師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