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只用紅頭繩歪歪斜斜扎著個簡單的馬尾,毛毛躁躁的還漏了幾縷,她坐下吃果子時我看著實在難受,乾脆替她重新扎了。
何妨是武將,又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飯量極大,頭發尚且沒扎好,果子就都被她掃了乾凈。
倪錯恰在此時緩步而來。
我笑了:「今天怎么都趕著來我這」
現下沒有外人,倪錯也不就端著那副風度翩翩的世家貴公子姿態了,挪到床邊就癱軟在上面:「許——」
何妨不給他開口的機會:「靖遠王以清君側的名義邀請越州結盟,大人準備派你,我,還有倪錯一起去。」
她說話間幅度太大頭發又散落開來,自己胡亂撥到腦后。
我正準備伸手再攏,卻忽然想起自己現在是個男子,做這種事我覺得是照顧小姑娘,落在別人眼里卻多少有些曖昧。
倪錯沒骨頭似得歪在枕頭上,一眼瞧出我的顧慮。
「小妨兒,」他語氣滿是揶揄,「許先生為你攏發,可為你增添三分烏墨。」
何妨最煩他說話,當即把手頭掉的幾根長發捋順拉開:「你再陰陽怪氣我立馬用這烏黑頭發勒死你。」
倪錯龜毛地用袖子遮住嘴笑:「許先生所謂筆墨殺人著實厲害,咳,我可不敢。」
瞧出來整個越州都把何妨當個憨憨妹子,我也放下心來。
三兩下給她扎好頭發,收拾去會盟的東西。
何妨跑過來幫我一道收拾。
說許先生手指精貴,干不了粗活;
說許先生時間寶貴,做不了小事;
說許先生身體嬌貴,所以倪錯你他爹地麻溜給我從床上滾下來我要把許先生睡慣的被褥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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