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又該是如何的?梅子沒見過多少高貴漂亮的女人,她搜腸刮肚想到的無非是鎮子上那些涂抹了胭脂的有錢人家的夫人們。
梅子心里開始泛酸了,她感覺得到阿芒說得是真話,于是蕭荊山果然之前曾被賜過婚的,只不過那些婚約最后因為一個奇怪的原因都沒成。
梅子覺得蕭荊山還是有什么事情瞞著自己的,他只說了那些打打殺殺,卻從來沒提過賜婚的事,更沒提過任何可能使得他賜婚不成的原因。
梅子這一天都是沒精打采的,蕭荊山見她沒精神,也沒問什么,但是神色間也有些不好看。
晚上兩個人洗漱過后準備上床時,梅子還是過去給他寬衣解帶,低頭幫他解開腰帶時,鼻間縈繞的是他醇厚富有男子氣息的味道,梅子有些暈眩,卻更有些無奈。她酸楚地想,難不成以前也曾有過一個女人給他寬衣解帶?
蕭荊山看著低頭若有所思的梅子,淡淡地問:“你今天一天精神都不太好,在想什么呢?”
梅子感覺到他探索的目光,搖了搖頭說:“沒事,就是想家了,不知道娘在家里怎么樣了。”
蕭荊山輕拍了拍她的手,安慰說:“我今天已經派人回去送信了。”
梅子一聽,點頭說:“這樣也好,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回去,我娘他們會擔心的。”
蕭荊山聽了這話,坐在床邊忽然說:“這邊再有半個月應該就能結束了,到時候我還需要再去上京面見皇上。等面見了皇上,咱們就回去吧。”
梅子聽到還有半個月就結束了,心里一喜,可是隨即聽到那個去上京,便忽然想起阿芒說過的話,心里便又是一沉。
上京,那里會有什么?
蕭荊山感覺到梅子的異樣,便解釋說:“咱們就去上京見一下皇上罷了,皇上待人寬厚,你不用怕的。”
梅子點了點頭:“嗯,我知道的,反正你去哪里,我便跟著就是了,早晚咱們要一起回家的。”、
當下兩個人上了床各自躺下,開始時兩個人不知怎么竟然沒有像往常一樣抱著睡覺,而是各自躺在那里,望著營帳頂子想心事。
后來蕭荊山的大手伸過來,握住了梅子的手。梅子猶豫了下,反握住他的。
蕭荊山卻拉著她的手猛地一個翻身,梅子只覺得自己眼前一黑,就被他整個給籠罩在身下了。
蕭荊山一翻身,將她抱在懷里。
梅子感到漸趨平和的呼吸就在鼻翼縈繞,她睜開眼睛。
睜開眸子時,看到的是黑暗中沉默地望著自己的眸子。
四目相望,梅子想開口說話,蕭荊山卻也在這時候要開口說話。
兩個人都停下了,蕭荊山摸了摸梅子的臉頰,沙啞的聲音說:“你先說。”
梅子在他胸膛前蹭了蹭:“你先說。”
“我沒什么要說的,只是想告訴你,以后心里有什么事要告訴我。”
“哦,我也沒有什么要說的,只是希望你有什么事也告訴我,好不好?”
“好。”
等梅子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依然是黑暗,隱約可見上方的營帳頂子。梅子感覺到身邊的異樣,轉首看了下身旁,卻發現蕭荊山已經醒過來了。
黑暗中,他蹙著眉頭,雙眸深不可測。
梅子疑惑地問:“怎么了?”怎么自己會半夜醒來,蕭荊山為什么也醒來了?
蕭荊山見她醒來,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柔聲說:“外面好像有什么聲響,我出去看看。”
梅子心下一動,竟然想起了白日阿芒出現時的情景,不由得擔心,該不會又是阿芒跑過來了吧?
蕭荊山見她臉色不好,以為她是怕了,安慰說:“外面侍衛和巡邏的將士都在,沒什么事的。”
梅子點了點頭:“嗯,那你小心些。”
蕭荊山溫聲道:“放心便是。”說著揉了揉她的頭發,轉身出了營帳。
梅子眼看著他離開,忍不住瞅了瞅白日已經被縫補起來的割縫,又胡亂想起以前在綠水村響馬來襲的時候,總是感覺忐忑不安,心如同被什么東西揪著一般。
忽爾又想起不久前,那個在夜晚的林子里嫌棄地叫著她鄉下丫頭的那張稚嫩臉孔。她今日也曾反思,卻猛然發現一路相隨,原來他的情義早有了蛛絲馬跡,只是自己不曾發現罷了。
梅子的心越發愧疚,聽著外面的腳步聲吆喝聲,看著閃閃的火把映照,她更加坐不住了。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