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雖說出了大山后也是吃了些苦頭的,可至少自己當家作主,該吃的吃該喝的喝,到了晚上自然就投宿住店休息。可是如今卻是不能做主了,這個阿芒啊,趕路實在奇怪,要么拼命往前趕,要么休息一兩天窩在樹林里不出去。
梅子實在想不明白怎么回事,問他的話又只能得來一個白眼,于是只能將疑問藏在心里,認命地跟著阿芒少年繼續趕路。趕路中,梅子偶爾發現身后時不時有鬼鬼祟祟的人影,便小心地和阿芒說器,誰知道阿芒毫不在意地說:“你管這么多做什么?”
梅子碰了一鼻子灰,只能摸摸鼻子作罷了。
這一晚,兩個人已經到了云州的鄰縣,再往前走一兩天應該就到云州地界了。梅子興奮得很,催著阿芒能不能走快點,阿芒慢條斯理地看了梅子一眼:“要走你自己去吧。”
梅子頓時泄氣:“我又不認識路。”云州地處偏僻,荒涼不堪,想在周圍找個人問路都不行的。
阿芒得意地說:“既然如此,你催什么催。”
梅子癟癟小嘴,也只能牽著韁繩隨著阿芒就地休息。
阿芒拿出昨日個在鎮子上買的米酒和剩下的兩只雞腿兒,自顧自的吃起來。梅子也從自己的包袱里翻了翻,發現只有兩個包子,于是就著冷水啃起來。
阿芒吃著正香,忽然看到梅子在那里啃包子,湊到她面前,一臉舍施地說:“分給你點吧。”
梅子低頭看了眼他送過來的雞腿兒,搖了搖頭說:“沒事,我吃這個就可以了,你也就只剩下兩只雞腿兒,還是自己留著吃吧。”
阿芒見她不領情,撇了撇嘴,不屑地說:“果然是個鄉下丫頭。”
梅子沖他笑了下,點頭說:“你倒是沒說錯,我的確是鄉下來得,而且還是從大山里出來的。”
阿芒頓時無語,無奈地瞪了梅子一眼,仰脖喝了一大口酒。
梅子吃完兩個包子,覺得還不大飽,不過當下也沒什么其他可吃的,只能盼著明天路過什么鎮子可以買點東西填肚子了。
兩個人吃完了飯,梅子又去周圍撿了些干草來喂馬,而阿芒則是在翹著腿兒在一旁看梅子忙活。梅子知道他向來一副少爺樣,想到自己騎的馬是人家賣得,自然也沒什么好說的,乖巧地伺候馬兒吃草喝水。
忙完了這些,周圍已經大黑,梅子找出自己的衣服鋪在草地上,又從包袱里拿出前些日子買的小被子,整個人縮成一團兒靠著樹根睡起來。
阿芒衣衫單薄,不過他好像不怕冷,隨便靠著一棵樹倚靠在那里閉上了眼睛。
梅子已經習慣了阿芒這么睡覺,早已見怪不怪了。其實這些天來,這個阿芒雖然說話很難聽,性子又有些古怪,但好歹對自己還算不錯,是以如今有這個人在身邊梅子莫名覺得多了幾分安全感。
梅子很快沉沉睡去。梅子已經很久沒有做夢了,也許是太疲憊了,她今晚竟然做夢了,夢到有噴香的烤肉在空中飄蕩,她趕緊順著香味過去,結果卻看到蕭荊山手里拿著一只烤兔在沖她擺手。她趕緊跑過去,一下子撲到蕭荊山懷里,高興地叫道:“我要餓死了,你快給我吃。”
蕭荊山體貼地撕下兔肉,一口一口喂她吃。可是梅子的嘴巴不知道怎么了,就是張不開,她努力地張啊張,就是吃不到什么。
她眼淚都急得流下來了,拍打著蕭荊山的胸膛說:“我要吃烤兔,我要吃!”
蕭荊山卻一句話都不說,冷淡地看了她一眼,抬起腳就要離開。
梅子一驚,嚇得大叫:“你快回來,快點回來。”
可是蕭荊山的身影卻飄啊飄,很快消失在林間。
梅子一個激靈,猛地坐起來,攥著手中的被子,這才知道自己在做夢。旁邊的阿芒已經被驚醒了,不滿地嘟囔說:“半夜三更,你叫喚什么呢?”
梅子好半天才回過神,想著夢中的蕭荊山和烤兔,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嗅到了一陣噴香的烤肉味。她以為自己還在做夢,邊使勁地搖了搖頭,誰知道那烤肉味還在,而且越發濃郁了。
這時候阿芒也聞到了,皺了下眉頭說:“這又是誰啊?”
梅子原本就沒吃飽,如今聞到烤兔味,越發覺得肚子咕嚕咕嚕叫起來,邊起身說:“我有點睡不著,不如去看看這味道是哪里來的?”
阿芒無動于衷地說:“你想去的話自己就去,惹出事來別怪我沒提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