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像自己和蕭荊山這種人家也就罷了,好歹時常去集市賣東西,日子過得還算好,最可憐的是村子里那些整日面朝黃土背朝天的人家,有的一年去不了集市幾次,種出的糧食也都是自己吃,手頭哪里來得什么銀子呢!如今這么一折騰,估計村民們難免要背著糧食出去集市賣了,又不知道有誰家的小孩以后只能吃個半飽了。
晚上梅子回到家,心里實在不快,蕭荊山看起來情緒也不是太好,于是在小院里擺了木桌,兩個人低著頭吃飯,氣氛頗有些沉悶。正吃著呢,村長陳敬祖過來了,后頭還跟著那個好久不見的福哥。
陳敬祖在梅子家沒關上的籬笆木門上作勢敲了敲,咳著說:“收銀子來著。”
梅子低著頭不去看,只埋頭繼續吃飯。曾經的曾經,就是眼前這兩個人給了她許多的尷尬,她雖然忘記了那痛,但傷疤還是在的。蕭荊山抬眸看了一眼,進屋翻箱子把梅子日常用的那個錢袋子拿出來,從里面數了六百錢出來。
他徑自走到陳敬祖面前,面無表情地把錢遞給了陳敬祖。
如前所說,陳敬祖此人,純粹是一個勢利眼,向來是能惹的他就欺負下,不能惹的他就奉承著或者躲著。如今他看出來蕭荊山是個人物了,自然想套個近乎。當下雖然蕭荊山沉著臉,陳敬祖還是笑呵呵地打了個招呼:“吃晚飯呢。”
蕭荊山自然知道梅子和眼前這兩人的過往,他有心不搭理這人,但也不想太過給他們不堪,見陳敬祖如此說話,也就隨口說:“正吃呢,陳大叔吃過了嗎?”
見面打招呼問問人家吃飯這是山里人的習慣,陳敬祖見蕭荊山臉色雖然沒有笑容,但還算客氣,便順著竿子往上爬:“沒呢沒呢,這不是忙著村里的公事么。”
說著陳敬祖一雙小眼往里面瞅,看了眼飯桌上的菜色,又笑著說:“你們這日子過得好啊,連個晚飯隨便一吃都上葷的呢。”
蕭荊山語氣冷淡:“沒辦法,我們也就只能去山里打點野物來吃了。”
話說到這份上,蕭荊山本以為陳敬祖也該撤了,誰知道他再接再厲,嘻哈笑著看向梅子:“梅子以前看著也不出彩,如今真是出落得既水靈又大方了,要不是在一個村,差點都認不出來了呢,真是個有福氣的閨女啊!”
他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梅子心里又是一膈應,當下是連頭也沒抬,那竹筷有一下沒一下地戳著碗里那塊肘子,連小眉頭都皺著。
蕭荊山冷瞥了眼旁邊的福哥,對著陳敬祖說:“梅子是個好姑娘,嫁給我蕭某也是我蕭某的福分。”
旁邊福哥低著頭,臉上泛紅,不去看蕭荊山,也不去看梅子。
陳敬祖自然感覺出場面的尷尬,也不好再多說什么,干笑了幾聲,沖蕭荊山點了點頭,便拿著收來的六百錢打著哈哈又去別家了。
福哥臨走前抬起頭,透過籬笆往小院里看了一眼,當然只能看到低頭吃飯的梅子的背影,他眼里黯淡了下,隨即趕緊跑步跟上自己的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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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荊山見他們走了,重新回到木桌旁坐下吃飯,誰知道梅子卻直接撂下筷子,快步回屋去了。
蕭荊山望了一眼關上的屋門,知道她心里堵,也許需要一些時間自己好好冷靜。當下蕭荊山看看她碗里的飯也吃得差不多了,便自己拿起來隨便吃過了,又取了清水把碗筷洗過,把木桌收起來,這才走進屋去。
進屋的時候,只見梅子正躺在已經撤去了涼席的炕上,面朝里蜷縮躺著,真如同受了什么委屈一般。
蕭荊山走過去,碰了碰她的后背,她身子立刻抖了下,委屈地說:“理我做什么。”
蕭荊山一下子笑出來了,干脆月兌了鞋上炕,不顧她的扭動將她整個人摟住,柔聲在她耳邊問:“心里不舒服了?”
蕭荊山一下子笑出來了,干脆月兌了鞋上炕,不顧她的扭動將她整個人摟住,柔聲在她耳邊問:“心里不舒服了?”
梅子眼珠兒紅紅的,抿著唇兒瞥了蕭荊山一眼,賭氣說:“你不是在吃飯嗎,跑進來管我做什么!”
蕭荊山笑道:“我吃飽了,碗也洗過了,這才進來的啊。”
梅子一聽,哀怨地伸手推他胸堂:“那你該干什么干什么去吧,管我做什么,你吃了飯洗了碗還可以去喂雞喂驢。”
蕭荊山身形如山自然不可能被她推動了,可是看她紅潤的小嘴兒抖著,水亮的眸子里眼淚汪汪的直打轉,實在不忍心,便干脆俯首下去,堅毅的唇尋找了她哆嗦著的紅唇,直接碰上。
梅子嗚嗚咽咽的想躲,可是哪里躲得過,自然任憑蕭荊山的唇舌攻城略地,嘴對了嘴舌接了舌,好一番糾纏后才喘著氣分開。
被親過后,梅子剛才的那股子氣也下去了,嘟著因為被親吻過而愈發紅艷艷的唇兒,靠在蕭荊山胸膛上,小手有一下每一下地在他胸前疤痕上比劃。
蕭荊山柔聲在她耳邊說:“什么喂雞喂驢的啊,它們哪里有我的小梅子重要呢。”
他不說這個也罷,這么一說梅子又想起這人從容不迫地在外面吃飯的事,哀怨道:“你這人真壞!”
蕭荊山卻仿佛不知,挑眉問:“我怎么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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