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收拾了碗筷,野山雞燉山菇還剩下許多,梅子問了蕭荊山窯洞在哪里,便把剩下的大半鍋山雞燉菇放到了窯洞里面。原來綠水村民每家每戶都會在家里附近挖一個長方形的深洞,外面架上橫梁搭上茅草之物,里面冬暖夏涼,用來存放易壞的食品。凡是易壞的吃食放在里面,三四天內都是能保持新鮮的,至于那些不易壞的,更是能常年保存。
放好了剩菜,也沒有什么事要做了。烏七八黑的想做點縫縫補補的事又怕浪費燈油,畢竟白天也不是沒時間,白天能做的事為什么要晚上浪費著燈油來做呢。
要在以往的時候,綠水村的村民大都會走出家門,到了山間小路或者街道上,一群人坐在一起,扇著手中的蒲葉扇,望著星星吹著山風聊聊天。如今梅子嫁了蕭荊山,白天又聽到紅棗的那番譏笑,無論如何是不想再去跑到人群里丟人現眼的,免得又惹出什么是非,于是便留在家中院子里搬了一個石墩,拿出剩下的菇來收拾了,打算第二天曬干做成蘑菇干,好留到以后吃。
蕭荊山顯然也不是一個愛熱鬧的人,要知道他剛回來綠水村的時候就不太愛和村里的漢子們聊天聊地,后來因為那道傷疤的事他被猜疑,就更加不摻和村里的事了。
梅子不由暗想這樣正好,省的蕭荊山跑出去留自己在家,要知道她一個人膽子也不大,平時在家有妹妹有弟弟更有老娘在,如今要她一個人字這村邊的籬笆小院里守著還真有些忐忑的。
她又掰著手指頭數了數,想著嫁到這里已經是第二天了,后天按照風俗就是要回門的時候了,不知道家里朱桃和阿秋怎么樣了,有沒有想自己,娘親可好嗎?地里的草這幾天都除完了嗎?梅子知道現在想這個也沒用,只能等著后天回去看看再說了。
蕭荊山吃過晚飯后月兌去了上衣,露出精壯的兇膛,當然又重新露出了那道疤痕。梅子想起傍晚時候的那只箭的威力,到底有些懼意,只低了頭撿山菇,不去看他。
蕭荊山在院子里伸展了下手腳,便開始打起了一套拳法。梅子此時已經沒什么好驚訝的了,就算蕭荊山拿出一把刀來狂舞一番她也覺得很正常。梅子看不懂拳法,她只是覺得蕭荊山這拳打得很熟練,很有力道。該怎么形容呢,那種熟練和流暢就像河里游得魚一樣靈活多變,可是那種力道啊,就像山里的豹子充滿了爆發力。
清冷的月亮早已經高高掛在暗黑色的天幕中,清新的山風吹過籬笆小院,院子里晾著的衣服輕輕飄動。蕭荊山一套鏗鏘有力的拳法打得虎虎生風,讓梅子看得眼睛幾乎移不開。
最后蕭荊山身子往下蹲成馬步狀,雙手做了一個收山式,一套拳法打完。
梅子慌忙移過眼睛看別處,蕭荊山走進屋拿了汗巾出來,又提了兩個木桶:“我要去溪邊洗一下,回來的時候會給你帶水,你稍等下,會很快的。”
梅子低頭抿垂點了點頭,這樣的夏天她的確需要洗一下,晚上做飯燒火的時候身上出了不少汗的。只是初來乍到,家里只有一間茅屋,她不好意思向蕭荊山提起罷了。
趁著蕭荊山出去溪邊,梅子也趁機回到屋子里拿了一件換洗的衣服,又準備了汗巾子和大木盆。片刻之后蕭荊山手里毫不費力地提著兩木桶的溪水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