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若千鈞的定心帚,一擊就把那書卷青年給拍飛了出去。
剛剛還樂于挑事的青年男女們頓時愣了。
在場的不是散修,都是仙門弟子,有眼力見。
這灑掃女修周身繚繞著的……是魔氣?!
也就這么一愣神的功夫。
砰砰砰!
喬晚掄著掃帚,將臺階上一行青年男女,干凈利落地全掃了下去。
其中一人率先反應了過來,捂著胸,吐出一口血,怒吼:“魔氣?!這人身上怎么有魔氣?!”
這是邪修?!
還沒說完,兇悍暴戾的氣勁直沖胸口,喬晚又一掃帚掃了過去。
再一抬眼。
無數寶劍、書卷,毛筆,一眨眼的功夫,將她給包了個圓兒。面前這一行青年男女,終于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這是魔!”
其中一個女修驚呼。
這不是邪修,邪修身上不可能有這么濃厚的魔氣!
還不夠。
還想要……
喬晚舉著把掃帚,眼里殺氣閃動。
上回在泥巖秘境里,殺了只母皇連同無數人面蝎尾蛛,魔性才勉強被壓了下來,這次反撲更加洶涌。
這……這魔看上去也不過筑基期的修為,但這魔氣卻充沛純正得讓人喘不過來氣。
還有一身體術和武技,十分之干凈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簡直……就像從戰火里淬煉出的!
這一行青年男女紛紛瞪大了眼。
他們這幾個都是善道書院的弟子,離論法會還早著,干脆趁這幾天的時間,上鳩月山游玩,看見側門這兒有個平平無奇的女修,本來就想過去立個下馬威。
結果沒想到,就這么玩脫了。
這特么是魔!
“下山!”
“快下山!!”
快回去!
書卷青年當即立斷,拋出書卷,往上一跳,激動地渾身都有點兒發顫。
他要回去告訴師長,大光明殿的和尚們在寺里養了只魔!
喬晚沉默不地掄起掃帚,剛準備去追,突然之間,一道厲喝再次沖入了腦海。
“孽障!這便是你說的心向正法嗎?!”
隨之而來的沛然佛氣,嘩啦啦一聲倒灌進了識海。
還在禪房里入靜的妙法,察覺到佛印震動,雙眉緊緊一蹙,火速趕往了南門。
一眼看見喪智的喬晚,臉色頓時一黑。
雄厚的佛氣,和魔氣在識海里形成了個拉鋸戰,你來我往,毫不相讓。
最終還是魔氣占據了微弱的優勢,深黑色的魔氣一縷縷地包裹住了金色的佛光,開始吞吃。
轟——
一抹粉色殘影從南門飛了出去,“砰”地一聲砸在了地上。
一眾大小和尚們,連同岑清猷,整齊劃一地扭過頭,目瞪口呆地看著地上飛揚的塵土:“剛剛……是不是有什么東西飛過去了?”
飛揚的塵土漸漸散去,喬晚晃晃悠悠地站起來,抿著唇目光冷冷地直視前方。
順著喬晚目光一看,眼見妙法斂眉肅容,黑著臉,一步一步地走過來。
對上威嚴無儔的佛者,喬晚身上魔氣全開,一來一往間,眼里只有殺意。
這就是薛云嘲口中的魔,沒成年魔族的指引和教導,早晚會迷失在這欲||望里。
岑清猷驚駭:“辛夷!”
妙法皺眉。
不過數月沒見面,他沒想到喬晚竟然入魔這么深。
一個不要命地耿直地往前沖。一個沒打算傷人,其他招式用都沒用上,就用了一道“金光”,一邊兒周旋,一邊探出佛氣,去摸清楚喬晚腦子里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抬手,那道金光游刃有余地上下翻飛交織,“啪啪啪”像抽陀螺一樣,下手十分之果決,毫不留情。
看得一眾大小和尚們,震驚的同時,嘴角抽搐,又對面前這魔微妙地生出了點兒同情和敬意。
但和外面這道兇猛的金光不同的是,探入識海的佛氣卻分外溫和和小心,不過剛探入識海,立即就魔氣被吃了個一干二凈。
被金光抽成了這模樣,喬晚還是百折不撓地繼續往前沖,眼里泛著冷光,只剩下了“吃”這么一個念頭。
眼看面前這少女這么冥頑不靈,妙法大怒,金光噼里啪啦抽得毫不手軟,更加兇猛。
喬晚白皙的臉上登時被抽出了道兒細小的傷口,滲出了點兒鮮紅。
等喬晚冷著臉再沖了上來時,佛者站定,不再留情,迅速捏了法印,提氣一喝。
“光聚佛頂印”急速盤旋,深深地戳入了喬晚識海。
少女周身佛光大作,似乎受佛光影響,在佛者面前剎住了車。
將佛印戳入喬晚識海之后,眼見喬晚沒了動靜,妙法尊者皺眉,力道還是稍微松了點兒。
岑清猷松了口氣:攔住了?
佛氣。
好香。
喬晚大口喘了口氣,冷汗涔涔,短暫地清醒了那么一瞬之后,食欲再次戰勝了理智。
趁著佛者放松了點兒力氣,喬晚再次發難,繃緊了肌肉,再沖了上去。
察覺出來喬晚這動作,妙法震怒,周身佛氣一蕩,道道金光迅疾如雨,至剛至猛的佛光,毫不留情地抽向了喬晚腰間,透過破破爛爛的布料,白皙的腰肉上瞬間血痕交織。
所有人都低估了一個魔對吞吃的執著,就算被抽得滿身血痕,被滾燙得像流金一樣的佛氣給燙出了一片紅。在這情況之下,喬晚還是頑強地頂住了佛氣,下意識地張開了嘴,一口咬住了佛者的脖子。
雄渾滾燙的佛光跟著沖進了口腔和鼻子里,燙得喬晚一個哆嗦。
瞬間,整個側門附近的時間都好像靜止了。
完了。
所有人只覺得平地一個響雷,大腦轟隆一聲,被震得瞠目結舌,驚恐地看著這寶相莊嚴的大光明殿尊者,就這么被一口給咬住了脖子。
牙齒刺入溫熱細膩的肌膚,一串血珠順著頸側流了下來。
感受到脖子處傳來一陣微微濡濕的異樣觸感,藏藍色的發絲倏忽滑落頸側,佛者凌厲艷麗的眉眼一僵,橫眉翻掌,一聲忍無可忍的高聲怒喝在整個南門前炸響:“光照無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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