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睡了多久,馬克西姆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掙扎著從簡陋的地鋪上面爬起,強忍住那燒灼自己喉嚨的饑渴,在自己的隨行的一個簡單行囊之中,把自己的記事本和筆找了出來。
作為部落聯盟之中一個小部落中不起眼的隨軍后勤書記官這種角色,三天前,參與部落聯盟行動的他受了傷,然后就和許多傷兵一樣,在經過簡單的治療后就被送到了這里等死。
的確是在等死,因為所有來到這里的人,所有的補給一下子就削減了三分之二。
拿到了筆記本和筆,馬克西姆心中一下子就像有了寄托,幾十年的職業習慣,已經讓某些行為變成了他的本能和生活樂趣,只要把筆記本和筆拿在手上,只要還能記錄東西,馬克西姆就像重新背上殼的蝸牛,又有了一種安全和踏實的感覺。
馬克西姆艱難的挪動著自己的身體,好不容易在這個被圈起來的院子里找了一個離螢石燈近一點的,灰撲撲的角落坐下來,正想在筆記本上記錄一點什么,旁邊就傳來一聲冷笑。
一個半躺在地上的部落聯盟的戰士雖然已經很虛弱,但看著到這個時候馬克西姆還在堅持著記錄那該死的筆記,就忍不住出嘲諷。
“都這個時候了書記官你還真勤快啊,是在寫遺書嗎,你有這點功夫,不如去看看你旁邊的謝爾是不是還活著,要是謝爾不行了,趕緊叫人來幫忙,死人不趕快抬走的話這里的活人也堅持不了多少時間”
看到一堆不能行動的受傷的戰士一下子轉過頭來看著自己,脾氣溫和的馬克西姆放下了筆記本,又掙扎著從地上站了起來,來到他旁邊不遠處一個躺在地上的傷員身邊,仔細查看情況。
謝爾的嘴唇已經干得像抹上了一層面糊,不過還在微微的顫動著,馬克西姆伏下身,把耳朵湊到謝爾的唇邊,只能隱隱約約的聽到一個詞。
“水水”
院子里有一個軍用水槽,不過水槽里干枯得能吹得起灰塵,旁邊還放在一個樣子平庸的碩大的錫制敞口水瓶,是拓荒者們從遺跡里刨出來的不值錢的貨色,也被人丟到了這里,給一堆傷兵使用,掙扎著走到水槽邊的馬克西姆微微有些吃力的拿起那個水瓶,把水瓶倒過來,隔了好幾秒鐘,瓶口才凝聚起一小半點水滴,那水滴沾在瓶口,就是不愿意掉下來。
“謝爾想要水,不過這里已經沒水了”
所有人都沉默了,絕望和無奈的氣息再次從那沒有一滴水的水槽和水瓶處蔓延開來,連出諷刺馬克西姆的那個傷兵也垂下了自己的目光
頹然的把瓶子放下,馬克西姆不再說什么。而是重新掙扎著回到那個角落,坐在地上,打開了筆記本,拿著筆半天,不知道該寫什么,最后,他只在紙上留下了一段文字。
黑鐵歷890年10月7日,死亡的陰影籠罩在傷兵營,這是開始缺水的第五天,我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幾天無論是否受傷。是否在傷兵營,這里的每個人都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幾天,在這片只有通過螢石燈才能看到一點光亮的地方,每個人到了現在,呼吸的。都是絕望和對死亡的恐懼
我知道我自己不夠虔誠,也沒有任何的信仰。但此刻。我用盡全力的虔誠祈禱,如果世間真的有神,那么,就請神來拯救一下被絕望和恐懼困在這里的人吧,讓我們這些卑微和平凡的人能看到神的顯化,沐浴神的榮光。愿我們這些凡人對神的敬畏,能讓我們不再卑微,不再恐懼。
遠處戰鼓轟響的聲音打斷了馬克西姆的思緒,他停下筆。抬頭看向遠處,他知道在那里,今天會有很多人死去,這個到現在還略顯空闊的傷兵營,也許到了明天,就會成為擁擠不堪的血肉集市
半個小時后
部落聯盟與拓荒者們廝殺的那片戰場上的戰鼓聲和喊殺聲正烈,抱了必死之心的拓荒者們,在這一刻,迸發出了巨大的潛力,和部落聯盟的軍隊殺得難分難解,數萬人的戰場,被遺跡廢墟的地形切割得七零八落,變成了大大小小數百上千處的戰場
戰場之外,一直在一旁觀察著戰場情勢的冰原巨熊部落的羅斯拉夫突然心頭一陣悸動,轉過了頭,看向部落聯盟的大營方向,然后羅斯拉夫就呆住了。
就在數公里外的地方,一個巨大的奇異的像戰氣圖騰一樣的東西如燃燒著的旌旗一樣,慢慢的,出現在地平線上,而且越來越高,在這幽暗的地下,簡直像太陽一樣耀眼,照得半邊天空血紅一片。
“那是什么?”發現自己背后有一片巨大的紅光傳來的瓦吉德回過頭,一下子也目瞪口呆。
在那似乎把整個空間都照亮的紅光和燃燒著的血色天幕出現之后,連正在激烈廝殺著的戰場上的人也注意到了,面對著這樣奇異和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景象,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聽到通報的甘谷拉走出營帳,看著營地那邊,眼中閃過驚異
一干中小部落的頭領看著自家大本營方向出現的這個異象,也一個個長大了嘴巴,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奧勞拉回過頭,看著那片血火天幕升起的地方,似乎似乎正是彼得所在的那個地方,這個時候的奧勞拉甚至顧不得其他,身形一動,一下子就朝著哪里沖了過去。
“那好像是彼得所在的地方!”莎柏琳娜似乎自自語的說了一句,甘谷拉的眉頭直跳
受到這個讓人匪夷所思的奇異景象的印象,戰場上的喊殺聲都慢慢的小了下來,脫離了戰場的戰士和拓荒者們一個個轉過身,看著遠處的奇景。
“馬克西姆,怎么回事,外面著火了嗎?”
“啊,這火也太大了”
“不會吧,大哪里又沒堆放著木材,有什么東西可以燒得這么旺?”
無法挪動身子的傷兵們躺在地上,看著似乎從身旁大營方向透出來的沖天的火光,有些不安的問道。還能動的傷兵們都掙扎著過來想看看情況。
馬克西姆此刻看著遠處沐浴在那一片火光中的人影,早已經失去了思維能力,他知道戰氣圖騰是什么樣子,但眼前的景象,根本無法讓他和戰氣圖騰聯系起來,那更覺,就像有一輪太陽從自己身邊升起一樣。
就在馬克西姆的震驚中,那個人影朝傷兵營慢慢走來,每一步,都充滿了神圣的味道,讓馬克西姆的心頭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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