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風微避頭一笑,“玫家是我抵死要保的,既然你來找我,自然知道玫果是我的命,這交易自是不必做的。倒是你如果得勢,可否保得住玫家?”
“王妃于我有救命之恩,我自是舍命保玫家。”
當真只是因為王妃于他有恩?弈風笑了笑也不點破,不管二人以后如何敵對,在玫家上算是達成同識,重劍歸鞘,轉身走出幾步,又再停下,重新轉過身看了看末凡手中短槍,“據說上一輩有三個武功奇高的女子,其中一個便是燕國公主寒宮婉兒,使的是一支伸縮自如的短槍,想必就是你手中這支了。”
“不錯。”末凡轉動手指,銀槍在他手中縮至半尺來長,握在手掌中。
“這么說來,當年寒宮婉兒產下的孩兒果然是被虞瑤私藏了,而你便是那個被誅殺的嬰孩?”
“不錯。”末凡垂手而立,冷然看著他,眼里閃過一抹復雜,事到如今,對他也不必相瞞,自己與他卻是同父異母的兄弟,雖然他恨普國皇上,但兄弟相殘并不是什么讓人開心的事。
“很好。”弈風苦澀一笑,身形一閃已然離去。
末凡站在原地,心里涌開陣陣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觸,直到聽見震天的馬蹄聲遠去,才暗嘆了口氣。
論單打獨斗比起身經百戰,在無數戰爭中滾打出來的他,的確略輸一籌,但是以他暗藏槍中的暗器,要傷他也非不可能,結果每當他有此機會之時,卻下不了手。
且不說這單打獨斗,只消將他地下王朝的身份奉送給普王,不必自己動手,普王也定誅他,既使殺不了他,他也定然失勢。
明知要殺普王,要玫果留在自己身邊,弈風都必除,但他卻不忍心殺他
話說回來,他對自己身份從懷疑到知曉也非一日兩日,卻全無動靜,他要除自己也非難事,只消將自己的身份上報普王,自己又且能還安然呆在弈園?難道又不是念兄弟之情?
一直以來,他都以為自己心靜如死水,不想短短時間,先為玫果心亂,再在又為他失了分寸。
搖頭苦笑,不知母親知道了這一切,該如何痛心疾
玫果回到弈園門口,見幾個家仆正小心翼翼的抬著一口大水缸往里搬,見她回來,忙避到一旁讓路。
下了輦車,看向那領著那幾個家仆的一個護衛,“全在這兒了?那水里撈干凈沒有”
護衛忙恭恭敬敬的回道,“稟郡主,全在這兒了,按著嚴辛的辦法,撈得干凈了。”
玫果伸手摸了摸缸壁,雖然是在這寒冬之際,仍有些溫熱,“這缸燒得燒不得?”
護衛拍了拍缸壁,“燒得,這是周家出土的瓦缸,結實著呢。”
玫果滿意的笑了笑,“送到離公子那兒去,叫人在他院子里架上火。”
護衛領命去了。
玫果笑看著冥紅,他身上還帶著淡淡的酒味,想必剛才的酒喝到一半,聽說玫果要出府就匆匆追去了,這酒也沒能喝完,“你剛才在離洛那兒喝酒?”
冥紅不知她又要玩什么花樣,“是。”
“那我們現在去他院子,接著喝,順便請大家嘗嘗新鮮的海鮮湯。”玫果一邊說,一邊先行走向離洛院子的方向。
海鮮?冥紅望了望前面的那口大缸,更是摸不到頭緒,又怕玫果再找離洛麻煩,忙追了上去,“離洛無意冒犯郡主。”
玫果一挑眉毛,“請他喝海鮮湯,還委屈他了?”
冥紅哪里會相信玫果這么好的心,請離洛喝什么海鮮湯,“那缸里到底何物?”
“你去了不就知道了。”玫果剛送去弈風,并沒多少心情與他逗樂。
冥紅也知她心情不好,不好再問,隨她一起去了離洛處。
這還是玫果第一次到離洛處,到了門口望著院門口掛著的一塊木牌,上面歪歪扭扭寫著‘洛閣’二字,寫這字的人顯然很花了些心思,不過這字寫出來實在讓人不敢恭維,虧得他還好意思掛出來,眼里閃著古怪神色,問冥紅,“這是離洛那小子寫的?”
冥紅嘴角上勾,忍著笑,“是,是他初進弈園,剛學寫字時,寫下的這二字,當年他為這兩個字,可得意了好些日子。”
玫果‘噗’的笑出了聲,仿佛看到那個小男孩拿著這木牌到處炫耀的情景。
離洛站在臺階上迷惑的看著家仆放下大水缸,另有些家仆抱了柴火架著火堆,正要問,見玫果和冥紅到了門邊,對門口的那個門牌指指點點,頓時漲紅了臉,急躍到門口,伸手就要去摘那木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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