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玫果心里一堵,無措中又帶出怒意,她關心的是這個弈園?如果不是他們在這兒,這鬼地方,她才不愿來。
來做什么?與那惡魔做伴?他們根本不知道,每次她睡在那張大床上,都會神精緊張,唯恐一睜眼,床邊上就站著那面目可怖的鬼東西。
“郡主不必擔心,末凡會盡自己所能在最短時間內讓他們勝任。”末凡秀美的面頰始終含著溫柔,雙眸坦然的如同夏日的藍天。
“很好。”玫果咬緊下唇,再驀然的放開,半瞇著眼,既然他無留念,自己又何必自尋煩惱。
二人不再說話,就這么隔著桌子,一個平靜無瀾,一個帶著慍色,彼此對視,卻都帶著倔意。
“郡主,太子到了。”玫果房里的丫頭站在門外回稟。
玫果怔了片刻,“你說什么?”等.丫頭又說了一遍才聽清楚。
雙眸一亮,飛快轉身,走向門口,“他在哪兒?”
自上次匆匆見過,他便又再出征,.并未收到他回京的消息,他此時如何會在這兒?
“在大門外,請郡主出去相見。”
“他為何不進府?”玫果提了腳便往外飛奔。
“奴婢不知。”丫頭跟在后面,如實回答。
末凡看著她的身影轉過維幔,.心里象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垂著眼眸,望著跳躍著的燭火,腦中化成了空白,心卻痛得不知是何種感覺。
她聽到弈風到來的消息,竟會如此喜悅,她歡悅的.神情象一只無情的手,使勁揉捏著他的心。
他捂著抽搐著的胸口,無法呼吸。
難道當真只是奢望?
難道當真如肖恩所說,她不是他所能要的?
自懂事以來,從來不曾覺得這世上有他得不到的,.這份自信卻在動搖,她真的只能成為他的奢望?
猛地站起身,飄身出門。
平時玫果知道弈風忙于戰亂,雖時常掛念,倒并.沒多想什么,這時突然聽到他歸來的消息,心象長出一雙七彩織翅,飛出胸腔,迫不及待的飛向大門。
跑得急了,踩掉.家中所穿的絲履,也顧不上拾,赤著腳仍一路急奔。
袖袂飄舞,風吹散了耳后長,腳下的路長得象怎么也跑不完,忍不住出聲咒罵,真是該死。
直到了轉過蘺墻,看見不遠處大門前的那面黑色的金邊蟠龍帥旗在隨風飄揚,那個曾無數次與她百般為難的赫赫身影高踞在披掛整齊的戰馬之上,一身黑甲在昏暗的天色中閃著被敵人的鮮血擦亮的光華,身后是他肅列整齊的鐵騎軍士,才驀然停了下來。
怔看著那襲高大身影,慢走了幾步,微張了嘴急促的呼吸來避免自己體內缺癢。
弈風抬頭看著門匾上的‘弈園’二字,微微的笑了,此時看這兩個字與第一次見卻是不同的感油然。
將視線望向院中石子路,靜靜等候,來的路上快馬加鞭,恨不得把馬打得飛起來,這時到了門口,卻平靜了下來。
一襲纖巧的白色身影飄入眼簾,心里一緊,翻身下馬,戰盔后的俊目閃著喜悅,向她伸出手,攤開手掌,“過來。”聲音低沉磁厚。
玫果鼻子一酸,他的身影開始模糊,原來自己竟想念他至此,再也不理會其他,慢慢走向他,將手放在他大掌之中。
他手掌一合,掌心溫厚有力,手臂輕輕一收,當著眾軍之面,將她緊緊攬入懷中,深吸了口氣,“總算能趕上見你一面。”
玫果入手盡是他冰冷的鐵甲,環緊他窄緊的腰,抬眼看他,只能看到他那雙布著血絲的眼,不知他又有多久未曾好好休息過。
僅僅簡單的一句話,已融進他所刻骨的思念,鼻子一酸,淚已滾落,她又何嘗能放得下他?又何嘗不想念他?
她對他卻有太多的無奈,太多的顧慮,自從知道他是黑豹,從來不敢多問他的事,就怕知道的越多,萬一不小心漏了一星半點,他便多一分危險,心里卻無時不在為他擔心。
“傻瓜,見了我,哭什么?”他抬手拭去她臉上的淚,眼里卻是無盡的溫柔。
玫果不好意思的咬唇笑了笑,看了看他身后,僅百來名親兵,均是裝甲齊整,“你這是去哪兒?不是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