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文君眨了眨眼,卻似乎不怎么意外云霜輕易看出了她的身份,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更燦爛了,我竟是現在才發現了云娘子這般有趣的女子,實在是可惜。
云霜揚唇一笑,彼此彼此。
賀文君一看就是個自來熟,忽然就湊了過來,道:說起來,云娘子可愿意與我透露一下,這個案子查得如何了
我那幾個伙計都是好的,我覺得,殺人的不一定是他們,賀茅全那混賬平時豎了那么多敵,沒準是外頭的人偷偷潛進來,把他殺了!
她說著,臉上不禁現出了幾分期盼。
云霜卻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她的想象很美好,但可惜,兇手應該就在方才的五個人之中。
她淡聲道:案子還在偵查中,很多事情我們還沒有定論。
我剛好有事情想問問賀東家,前幾天那個客人吃壞肚子的事,你覺得,當真是意外嗎
賀文君一怔,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
看到她這模樣,云霜一臉了然道:所以,賀東家其實也懷疑過,那件事有可能是人為吧
我沒猜錯的話,那件事當時應該鬧得挺大的,否則,店里的人不至于一再地提起,死者也無法拿著這件事,一直來挑洪福樓的刺。
賀文君靜默片刻,突然長舒一口氣,道:對,我確實隱隱懷疑,那件事是店里某個人做的。
那是發生在五天前的事了,那天出事的是經常來我們這里用膳的一個郎君,他來頭還不小,他爹先前便是軍中的百戶,如今在軍中的是他大兄,也是百戶,他們家在山陽縣也算是說得上名頭的軍戶了。
夏州這樣的邊境州鎮,別的可能不多,但各種軍官以及其家屬,卻是幾乎遍地走的。
光是正五品的千戶,夏州就有二十個,正六品的百戶,則是有兩百多個,其中大部分人都集中在山陽縣。
當然,大部分真正有實力的家族,早就搬離山陽縣了,就算離不開夏州,也盡量往遠離邊境的地方跑。
但很多家里實力一般或是一些軍中的新起之秀,暫時沒有能力搬離,但又小有權勢和金錢的,大多都住在山陽縣的縣城里,來洪福樓用膳的顧客,一大半都是這些人。
遇到這些人,便是丁縣令都要客氣幾分。
賀文君繼續道:那天,他照常來我們洪福樓用午膳,吃完飯回去后沒多久,他家一個仆從突然就跑了過來,厲聲質問我們今天的飯菜里都加了些什么,他們家郎君回到家睡了個午覺起來,就突然拉個不停,把他們家的郎主和夫人都嚇得不清。
還說,他們郎君那天起得晚,一整天下來就來我們洪福樓吃了東西,臟東西定是在我們洪福樓吃下去的。
幸好那郎君性子算是溫和好說話,我立刻備上了厚禮,親自登門致歉,那郎君便也沒有過多指責我們,甚至開玩笑說,店里今天來了那么多客人,就他拉了肚子,應該不是我們飯菜的問題,是他自個兒的問題。
賀文君說著,眸色轉寒,道:但那天,他唯一吃的食物確實是我們洪福樓的飯菜,雖然那郎君大氣,但我也不敢說,我們那天的食物就真的一點問題都沒有。
可惜,那天那郎君吃的飯菜殘渣跟其他殘渣混在一起了,沒法單獨找出來查看,我立刻讓后廚所有人把倉庫和后廚的所有食材都仔細檢查了一遍,但也沒發現什么問題。
沒找到任何證據,她自然也沒法說出自己心中的懷疑。
若冤枉錯了人,反而會寒了他們的心。
云霜看著她,突然道:如果那天,確實是你們店里的人在那郎君的飯菜里做了手腳,那個人很可能是被死者收買了。
賀東家定然很清楚,死者一直在意圖收買你們店里的伙計這件事。
賀文君咬了咬牙,我自是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