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氏臉色一變,見大部分人都一臉不贊同地看著她,簡直又恨又氣惱,哭著道:好好好,都是我和我家沛兒的錯,所以我家沛兒就活該被害死嗎霜娘便是心里有氣,便沖著我來啊!害我家沛兒做什么!
我和我家沛兒還不是看不慣村子里有這么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她說她是被夫君拋棄了才來到這里的,誰信!說不準是她自己在外頭跟野男人廝混,這才……
話音未落,不遠處的江嘯便突然沉沉地看了她一眼,看得吳嫂子心頭微驚,剩下來的話竟是死活記不得了。
云霜冷笑一聲,道:吳嫂子,我說了,柳娘子的死與我無關,你在還沒結案的時候就一口一個柳娘子是我害死的,就是污蔑!
敢問丁縣令……
她猛地轉向丁縣令,冷聲道:你們辦案難道就是如此,任由別人污蔑其他人是兇手的嗎!
這場面太過熟悉,嚴方心里忍不住暗道:來了來了來了……
云娘子,果真不是個會吃虧的女人!
丁縣令:……
他輕咳一聲,板著一張臉道:吳氏,縣衙在查案,在我們問你問題前,你莫要再隨意插嘴!
說完,他把眼光放回到面前的黃村長上,道:本官想知道死者出事前的行蹤,村里有哪些人知曉
黃村長連忙道:今天下午申時末(下午五點)左右,柳家的人突然把村子里的人都叫了過來,說柳三娘……就是沛兒這丫頭不見了,請我們幫忙一起找找。
我們便四散開了來尋找,一直找了大概一個時辰,才終于在小安山這里找到了柳三娘的……尸體……
柳三娘失蹤前,柳家據說只有她的大嫂鄭氏和二嫂苗氏,以及幾個孩子在……
一個穿著一身半新不舊的豆綠色布裙、看著二十歲出頭的婦人走了出來,道:啟稟丁縣令,民婦是……是沛兒的大嫂,今天一大早,我們柳家的幾個男人都到田里干活去了,婆母也去了別人家里嘮嗑,因為沛兒定下了和曹家的婚事,很快就要出嫁了,民婦和民婦的二弟妹便帶著沛兒,在家里做喜帕。
一開始明明還好好的,沛兒中途去了一趟茅房回來后,就突然說,她去找一下吳四娘,有點私密話要跟吳四娘說。
吳四娘是沛兒的閨中密友,民婦便……便沒想那么多。
后來到了用午膳的時候,沛兒還沒回來,民婦便以為,她留在吳四娘家吃飯了。
一直到了下午,眼看著公爹他們都要回來了,卻還見不到沛兒的影子,民婦便去了趟吳家,卻誰料,吳四娘說……說沛兒今天從沒有來找過她……
她說話時的表情,不像是擔心,更像是惶恐,還時不時無比害怕地看一旁的吳氏一眼。
想來因為她這般疏忽柳沛兒的事,已是被吳氏狠狠斥罵了一番了。
這時候,另一個穿著淡粉色布裙、臉色煞白的年輕娘子走了出來,哭著道:民女……民女就是吳四娘,沛兒今天確實沒來找過民女,也……也沒說過要來……
丁縣令忍不住眉頭微皺,這說明,死者很可能是主動去找兇手的,為了去找兇手,她甚至騙了自己嫂嫂……兇手定然是死者的熟人!
一邊說,他一邊下意識地看了不遠處的云霜一眼。
嘖,若是云娘子,估計能想到更多事情。
但上回羅家那個案子后,云娘子曾特意去縣衙拜托他們,不要把羅家那個案子是她破的說出去。
看她上回破案時都戴著帷帽,便知道她不想過于惹人注目了。
他輕咳一聲,道:死者不想讓家里人知道她去見誰,她去見的那個人,身份定然不一般,或是有什么不能讓別人知道的理由……
吳氏聽到這里,臉色微微一變。
這不是在拐著彎說,她家沛兒去見的,很可能是什么見不得光的人嗎!
就在這時,孫仵作檢查完了尸體,站起來行了個禮道:啟稟各位大人,死者的手臂處有被繩子捆綁過的痕跡,嘴角有輕微的傷痕和裂口,兇手應是曾經捆綁住了死者的雙手,并堵住了她的嘴,因為死者被綁住的只有手臂,所以她的雙手還能動,這才能在她的裙子處,寫下那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