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一愣,立刻搖了搖頭道:沒有。
可是,苗娘后來見到我們的時候,卻說,養濟院里這幾年發生過的最大的矛盾,是阿福妹子那件事。
云霜涼涼地一揚唇,然而,她這番話明顯不對!如果只是把問詢的范圍限制在養濟院做事的那七個人中間,那么這幾年,在養濟院跟人發生過重大矛盾的人,確實只有阿福。
然而,如果把這個范圍放大到整個養濟院,那發生過的矛盾可數不勝數了。
據我們所知,死者劉婆子就曾經因為討要賭債的事情,跟不少人吵過架,甚至嘗試過大半夜吵得所有人都起了來,難道這件事不夠大嗎
然而,她卻提都沒有提,只故意突出了阿福的事,就仿佛,在故意引導我們懷疑阿福是殺人的兇手!
這件事,馮院長和楊三郎是最有發權的。
馮院長忍不住深吸一口氣,道:確實,咱們……這些做事的人,自是盡可能不跟他們發生大的沖突,但他們自個兒,卻常常是三天一小鬧,七天一大鬧。
小胖忽地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腦門,一臉醍醐灌頂,我就說昨天我怎么總覺得自己漏了什么!對啊!我壓根沒跟苗娘說,我們懷疑的是他們這些在養濟院做事的人!她怎么就那么精準地在養濟院一百三十多個人里,挑出了阿福一個人和眾人的矛盾與我們說呢!
云霜淡聲道:因為苗娘知道,把這件事嫁禍給阿福是最容易的。
她把文泰豐推進河里那一晚,阿福是第一個趕到現場的,當時,藏在暗處的苗娘定然看到了。
因此,她也知道,若我們查到阿福是那晚第一個趕到的人這件事,定然會懷疑到阿福身上,她也就順水推舟了。
更別說,阿福身上,確實有著一定的殺人動機。
卻沒想到,聰明反被聰明誤。
就像她昨晚,連夜過來把鄭彥的尸體偷走一樣。
而且,苗娘是養濟院的老人了,馮院長說,她跟養濟院里的人都處得跟親人一樣,定是在這個過程中,她察覺到了劉婆子他們其實私底下藏著一些財物。
馮院長依然一臉不可置信,輕輕搖著頭喃喃道:怎么會是她,怎么會是她……我知道今年,她小兒子的病情越發惡化,讓她很是憔悴,但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她竟是會做出這種事啊……
楊元一已是沉聲道:所有人,跟我回養濟院,先把苗娘帶回縣衙,再慢慢審問!
若苗娘當真拿了那幾個人的鐲子和錢,他們只要一搜,便能搜出來。
這也是兇手為什么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們意識到,她殺人其實是為了銀子這件事。
楊元一留下了兩個人把鄭彥和文泰豐的墳墓恢復原狀,便匆匆往養濟院趕去。
他們的馬車停在了林子外頭,要先走出林子,才能坐上馬車。
云霜雖然這些天都有特意鍛煉這個身體,但這個身體到底嬌弱,鄭彥他們的墳墓又在林子比較深的地方,方才一路走過來,已是耗費了她大半的體力了。
如今楊元一他們快步往前走,她跟得頗有些吃力。
忽地,她一個沒留意,被腳下的一顆石子絆了絆。
她踉蹌了一下,剛想扶住旁邊的一棵樹穩住身形,手臂處卻一熱,一只灼熱有力的手已是扶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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