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這么大的事,竟然還有心情聽笑話,浩兄果然不是一般人啊。”聶遠龍一雙銳利的眼睛看著我,似乎在仔細觀察著我的表情、行、動作。這行為讓我十分不爽,我直接說道:“龍兄,你怎么個意思?就是還在懷疑我唄?我都被砍成這個鳥樣了,心情本來就煩躁的不行,還不能聽個笑話解解悶?”這話說的很不客氣,聶遠龍的臉色當即微變。王磊連忙打圓場道:“浩哥,龍哥不是這個意思。他現在很操心你的事,來來回回地跑了很多趟,努力的希望能還你個清白。結果來到你這,發現你這么開心,龍哥心里多少有點不爽嘛。”然后又嘿嘿地笑:“其實高興了挺好,挺好。”
我直接說道:“還我什么清白?需要還嗎?咱們可是每天朝夕相處的兄弟,外人隨便逼逼兩句你們就猶豫了?彷徨了?張蕭勇領著人追著我砍了一路,躲到教職工宿舍樓才逃過一劫。本來還指望你們能為我出出頭,現在看來呵呵,我還是等自己養好傷,親自去收拾張蕭勇那個王八蛋吧。”
這番話一說完,眾人都是面面相覷,聶遠龍微微皺起眉頭,似乎更加不爽了。
但我知道我這時候不能軟,一軟了他們還以為我心虛了。我也靠在床頭的欄桿上,呼哧呼哧地生著氣。這氣可不是裝出來的,我可是貨真價實的被砍了兩刀,而且還被聶遠龍責怪“為什么要砍張蕭勇”啊,滿肚子的委屈跟冤枉找誰說理去?
雖然雖然我也不是個好鳥吧。
“浩哥,你別生氣。”王磊說:“這事實在是太蹊蹺了,所以龍哥不得不慎重。你要真是清白的,龍哥肯定帶著我們幫你討回公道!現在最大的問題是,邱峰拿‘張蕭勇受傷’的事不依不饒,反將了龍哥一軍,似乎還是龍哥違反協定在先似的。這打架嘛,其實也要講個出師有名,隨隨便便去打別人,就算贏了也會被其他人說閑話的。”
王磊很會說話,既在維護聶遠龍的面子,也在給我個臺階下。這時候,我要是說些“龍哥你慢慢查,我等著你幫我討公道”之類的話,那就皆大歡喜了。可我偏不,我就得給聶遠龍壓力,否則他就不知道我心里有多委屈。
“邱峰拿‘張蕭勇受傷’的事不依不饒?”我的臉色一下變得很難看:“龍兄,那你為什么不拿我受傷的事去和他不依不饒呢?是覺得我受的傷不夠重嗎?”
我直接把自己的上衣脫了,露出腹部和脊背上纏繞著的紗布來,無比憤怒地說道:“前面縫了七針,后面縫了十二針!當時邱峰帶著人在樓底下堵著,要不是鐵塊幫我處理傷口,我他媽的就流血過多而死了!”
我咬牙切齒地說道:“龍兄,別怪兄弟心里不服氣,但事實就是在這里擺著。我在樓上痛不欲生的時候,你卻在看張蕭勇的腸子流出來沒有。平心而論,張蕭勇就是死了又怎樣?我才是你的兄弟啊,難道你不該先來看看我嗎?!”
“要不是鐵塊幫我縫合傷口,我在上面都已!經!死!了!”我幾乎是咆哮著將最后一句話說了出來。此時不吼,何時再吼?
雖說我也不是個好東西,但聶遠龍在做大佬上確實不夠資格。他一心求穩定求賺錢,似乎一切都該為“賺錢”而讓路。如果我真是他兄弟,恐怕現在已經徹底寒心。
聶遠龍的臉頰顫動起來,眉毛也聳動起來,因為我上面那番話實在太不客氣了。
任何人都聽得出我的意思:你不仗義!
所以不光是聶遠龍,四大紅棍也臉色難看起來,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聶遠龍發火以后是什么模樣。說實話,我也有點心虛了,在想自己是不是說的過了?聶遠龍不會突然發起神經來,猛地將我腹部的紗布扯掉,然后開始吸吮我的傷口吧?!
草我都不敢想了,實在太他媽的惡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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