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個”我隨口胡謅道:“因為今天不是黃道吉日啊。如果要拜堂的話,按照老祖宗的規矩,是必須要挑個黃道吉日的。想當初磚頭逼我和桃子拜堂,也是挑了個‘宜嫁娶’的好日子。”
“原來是這樣啊。”楊夢瑩很是開心地說:“那我得好好翻翻黃歷,挑一個適合我倆拜堂的日子!”然后又興致勃勃地說:“誰有黃歷?拿出來叫我看看唄?”我們都搖了搖頭,誰會在身上裝那玩意兒啊。楊夢瑩又轉身看著我們班的同學:“誰有黃歷?拿出來我看看唄。”
我哭笑不得,說:“別找啦,不可能有人帶這玩意兒的。等過些日子了,咱們專門找個算卦的問問。”其實也是拖延時間的說辭。但偏偏教室角落里響起一個弱弱的聲音:“我有。”我們幾個人差點昏厥在地,還真有人帶這玩意兒啊?楊夢瑩三步兩步奔到那人身前:“快拿出來看看,我挑個好日子,讓我和磚頭拜堂成親!”
我們也走到那個學生身前,只見他果然從桌斗里拿出個冊子來,果然是很標準的小黃歷。我哭笑不得地問:“你身上咋還裝著這玩意兒?”那學生說:“我爸就是干這個的,我沒事也跟著學學,好歹是門手藝,以后考不上大學,還能支個攤子幫人算卦。”
“太好了,快幫我看看什么時候適合拜堂唄!”
“嗯吶,我是半吊子水平,其實還一竅不通,說錯了可別見怪啊。”那學生開始翻黃歷。
我不禁感嘆民間果然高人多,連他媽算卦的都有。在那學生翻黃歷的時候,楊夢瑩則低頭看著手里的圍脖,不禁幽幽地問:“浩哥,磚頭為什么不愿意戴我織的圍脖呢?”
我只得說道:“可能他是覺得天氣不冷吧。”
楊夢瑩想了想,搖頭說道:“我覺得是因為這圍脖太丑了。”然后把圍脖展開了,說道:“你看看,顏色也不好看,而且陣腳也不齊,跟一條歪歪扭扭的蛇一樣。可是沒辦法啊,我是第一次織,就只有這個水平了。”
我笑著說:“丑是丑了點,可也是你的一片心意啊。而且第一次織成這樣不錯了,要是讓我來織,恐怕還不如你呢。”然后用手摸了摸那條圍脖,又說:“挺暖和的,磚頭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雷宇他們也紛紛附和著說:“就是啊,磚頭哥身在福中不知福,要不讓我們戴唄?我們肯定好好珍惜、愛護。”
“嘿,那不行。”楊夢瑩笑著說:“這是我給磚頭織的。”然后又對我說:“浩哥,我再回去好好研究研究,給磚頭織個漂亮的圍巾出來。可是我水平不行,不知道多久才能織好哩。過幾天肯定是要降溫了,你回去把這條圍脖給了他吧,讓他湊合先戴著。等我織好了新的,再給他吧。”然后把圍脖遞給了我。
我接過來那條丑丑的灰色圍脖,說道:“沒有問題。”
就在這時,那翻著黃歷的學生說道:“有啦。三月初九,宜嫁娶、祈福,忌入殮、安葬。”
“哈,是個好日子哦。”楊夢瑩掰著指頭說:“好像也沒幾天了,我得回去好好準備一下,把我和磚頭的拜堂儀式搞的熱熱鬧鬧的。浩哥,我先走啦!”然后就特別開心地離開了。
我微笑地看著楊夢瑩離開,其實心里完全沒把這個當回事。
這個時候的我并不知道,那一天竟會成為我永生難忘的日子之一。
三月初九。
宜嫁娶、祈福,忌入殮、安葬。
三月桃花雪,雪壓北園城。刀光劍影寒,北七滿地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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