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這么夸張啊。
溫黎受不了他的喋喋不休,“要你管。”
其實,溫黎在德國的時候,確實受到過“接濟”,只是她至今都不知道那個人叫什么名字,長什么模樣。
她記得,應該是她到德國的第二個月,她成天渾渾噩噩,不愛出門,躲在公寓里,借酒消愁,大白天也愛拉著個窗簾,即使喝得不省人事,晚上還是需要依靠安眠藥才能入睡。
一開始只吃一片,再后來兩片、三片,不斷地加大劑量。
直到有一次,她吃多了安眠藥,差點失去意識,要是沒有人發現她,及時送她去了醫院,她可能真的會死。
醒來后,她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迷迷糊糊地睜著眼睛,視線并不清晰,遠遠地聽見房東太太操著一口流利地道的德語,在和一個男人交流。
那個時候,溫黎對德語還不熟悉,只依稀聽得懂兩句話。
一句是“謝謝上帝”,另一句是“我很抱歉”。
后來房東太太和她說,是住在她隔壁的人見她屋子一直沒動靜,敲門也沒有回應,覺得不對勁,于是打電話聯系她,讓她過來看一眼,才機緣巧合地救了她。
后來溫黎出院后,想去謝謝救她的人,卻得知對方早就在她住院期間搬走了。
想問房東太太要聯系方式,房東太太表示她記不清了。
只有一張貼在門上的便簽紙,上面寫著:“祝你勇敢,愿你平安。”
溫黎珍藏至今,那是她在大洋彼岸收到的最好禮物和來自陌生人的善意和關懷。
周淮青不惱反笑,笑得很寵溺,“成,還說不得一句。”
卻聽見溫黎說,“我和江臣和好了。”
大有視死如歸的決心。
周淮青敲擊鵝卵石的手停頓了兩秒,嘴角才剛揚起的笑容僵在原地,也是兩秒。
很快就恢復如常。
他平靜如水地說,“提前恭喜你了,希望你能得償所愿。”
溫黎內心深處松了一口大大的氣,坐在露營椅上,微仰著頭,從她的視線望過去只能看到周淮青的半張側臉。
周淮青今天穿著很簡約,深灰色的大衣搭配同色系淺一個調的半高領毛衣,底下是裁剪合身的黑色休閑褲。
陽光灑在他身上,整個人都平添了幾分柔和,不像平日里的難以親近。
還蠻讓人感到意外。
周淮青回過身,迎上她的目光,笑著說,“怎么?我臉上也不小心被開水燙了?”
“盯這么久不怕愛上我?”
“我只是沒想到,我還以為你會說……”
說她手段高明,說她不知廉恥,說她把江臣耍得團團轉。
周淮青歪著頭問,“說什么?”
溫黎搖頭,“沒什么。”
既然已經做出決定,旁人說什么,對她而,都不重要。
原本專注于打水漂的周淮青,突然沒了興致,手里卻還剩下最后一顆鵝卵石。
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最后塞到溫黎手中,瀟灑地丟下一句,“走了。”
轉身之際,溫黎叫住了他,“周淮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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