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守備緊張地盯著徐靖,只要后者流露出半點不滿,他就立馬叫人來把梁懷之轟出去!
徐靖放下手中的酒杯,臉上并未呈現出慍怒。
他身體微微前側,仿佛是要采納梁懷之的意見一般,繼續笑著問道:“徐某第一次帶兵,得陛下的信任,上來就出任西北總兵一職。
資歷是淺了一點。
可你說的尸位素餐,我卻是不認同的。
軍營大火至今已有三日,我和兩位參將每日都在軍營內奔波。
受傷的將士們得到了醫治,燒毀的營地得到重建。
甚至連一旁紫荊關的守備也伸出了援手,外面坐著的將士們無一不在辛苦。
所有人各司其職。
或許他們沒有像梁千戶那樣千里追擊,但也沒有懈怠過一日。”
周守備被點到名字,驕傲地直起了腰,附和道:“徐總兵說得沒錯。
梁千戶在外面與西戎細作廝殺辛苦,但我們這些鎮守的人員也不容易。
職責不同罷了,都是為了朝廷效力。”
梁懷之聽出周守備話中明顯的偏幫之意,再看向自己的父親。
發現后者并未看著他,梁懷之猜測自己不在的這幾天,紫荊關內或許有新的變化。
他還是太著急了。
梁懷之整理了一下情緒,隨后說道:“下官在關外追擊西戎人,回來之后聽聞軍中出了這么大的事情,是我太著急了。
還請徐總兵大人有大量,不要與我計較。”
徐靖:“下次說話注意一些,去外面給梁懷之加一張座位。”
梁懷之知道,這是徐靖在嘲諷自己,現在的自己連和他坐在同一屋檐下都不配。
梁懷之的小插曲,終究是影響了接風宴的氣氛。
周守備看出這一點,索性轉移話題,“剛才聽徐總兵提起,城外的軍營已經完成了重建,那西北大軍什么時候起程?”
他的糧食,還能在紫荊關的糧庫放幾天呢?
徐靖硬邦邦說道:“軍需官身死,籌備軍糧的時候只怕要延誤了,后面的事情,誰都說不清楚。”
周守備似乎很意外,“前幾日那場大火,把軍需官燒死了?”
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現在才知道?
察覺到徐靖看來的帶有審視的目光,周守備猜測這里面應該有別的故事,于是他訕訕道:“這畢竟是西北軍內部的事情,怪我多嘴!我自罰一杯。”
徐靖說道:“周守備有所不知,這位神秘的軍需官,是陛下親自任命的。
她南下饒州好不容易替西北軍弄來一批軍糧,卻慘死在我的軍營中。
陛下隨便面上沒有斥責我,卻來了一份私信,要我徹查此事。”
周守備的嘴巴微張,似乎被這個消息所驚訝,隨即反應過來感到后怕。
周守備:“徐總兵莫要說了,哪些該知道哪些不該知道,我都明白!”
周守備是害怕再聽下去,徐總兵把懷疑的目光放在他身上。
或者沒找到幕后真兇交不了差,拿他做了替死鬼!
他周濱不過就是想讓手底下的兵吃頓飽飯,怎么就那么難呢!
徐靖:“周守備能在第一時間打開城門,收容我們西北軍,是幫了我大忙的,和你說這些也無妨。
只是可惜周守備沒有見過那位厲害的軍需官,有她一人在,何愁西北軍沒有糧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