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靖此刻坐在郊外的軍營中,面前堆積如山的文案讓他頭疼無比。
趙元翰進了軍帳,帶來順天城今日朝堂上的巨變,陛下指派的替此次西北軍籌集糧草的軍需官死了。
面前的徐靖置若罔聞。
趙元翰不得不大聲強調一遍:我說,陛下指派的替此次西北籌集糧草的軍需官死了,死在順天城外,運河碼頭附近。
徐靖滿不在乎地看了趙元翰一眼,這和我有什么關系,沒看見我正在忙嗎
徐靖的煩躁幾乎就寫在臉上。
西北總指揮使的位置,一個武官,為何有如此多的文書要交接!
那些該死的跟在武官邊上的謀士呢幕僚呢
為何一個都看不見
趙元翰接續追問道:陛下要錦衣衛徹查此事,你說我們要不要把這個案子搶過來
梁靖冷冷道: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趙元翰像見了鬼一樣,不對吧,我們之前和魏長風斗得你死我活,搶案子這種事情又不是第一次了。
不然為何陛下如此信任你
還不就是你辦事牢靠,樣樣比魏長風搶先一步
徐靖:哦,是嗎
徐靖現在只恨自己太愛表現,所以才會被陛下派到西北去。
若他能像魏長風那樣整日混日子,現在說不定能在順天待得好好的!
趙元翰聽出他懷中的陰陽怪氣,哦,我知道了,你該不會是舍不得和嫂子分開吧
可你上次去松江,不也沒事嗎
徐靖:去松江和去西北,能是一回事嗎
去松江查案,最多不過半年時間。
去西北駐軍,至少也是三年起步!
都怪該死的梁國公。
隨便換個人去西北,他那日在殿上都不會跳出來。
偏偏是梁國公,還有那個潛伏在暗處如毒蛇一般的許墨雪!
徐靖不由得回憶起那日寧明歌剛蘇醒的樣子。
她慘白的小臉,可憐兮兮地躺在自己懷里,脆弱得讓人心疼。
明歌才遭了這么大的罪,身心正是脆弱的時候。
自己身為她的丈夫,最應該陪伴在她的身旁。
可偏偏自己馬上就要出任西北。
那日出門前,明歌哀怨的眼神,就像刻在徐靖的腦子里。
他的面前就擺著三張向陛下上書的奏折。
三張寫著不同理由,要帶寧明歌隨軍的奏折。
徐靖:你幫我看看,這三份奏折,哪一份措辭更婉轉,更能打動陛下的心意
趙元翰看著徐靖遞來的奏折,錯愕道:你要帶寧明歌隨軍這恐怕不容易吧
徐靖:若是容易的話,我何必那么苦惱
徐靖早就已經盤算好了。
對于西北這種要塞,陛下最害怕的就是軍權旁落。
他會主動上書陛下,請求派兩個督軍輪流往返駐地。
他先出發去西北,整頓好駐地。
請求陛下看在他多年辛苦的份上,每半年回關內一趟。
他會把明歌接到關內百里腹地、一座安全的城池內。
兩人雖不在一座城內,卻也比順天到西北那樣相隔千里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