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國公厲聲詢問道:到底怎么回事,葳蕤軒的人呢
他一腳邁進漆黑的院子,朱管家趕忙提著燈籠追了上去。
夜色中葳蕤軒寂靜無聲,院子的門洞像個張開嘴的巨獸。
朱管家指揮著身后的丫鬟婆子,趕緊把院子里的燈點上!
仆人們高舉手中的燈籠,想要點燈,發現屋檐下面竟連一個燈籠都沒有。
最后無奈只能高舉手中的燈籠過頭頂,將手里的提燈掛在屋檐下面,勉強照亮了葳蕤軒的屋子連廊。
梁國公鐵著臉巡視了一圈周圍,發出一聲冷笑。
梁國公:好啊,真是太好了。
葳蕤軒里面空空如也,連一張紙片都沒有留下。
他忽地轉身,視線緊盯著妻子,問道:梁靖是什么時候搬走的,我不在家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什么
徐慧的目光躲躲閃閃,根本不敢與丈夫對視,反倒求助地望向一旁的梁懷之。
梁懷之正要開口,梁國公抬手堵住了他的話,繼續追問徐慧:你還有一次開口的機會,若是現在不說,待我問了朱管家,你知道后果的。
徐慧懊悔地看著邊上斂聲屏息的朱管家。
怎么忘了還有他這個國公爺的狗腿子!
徐慧盤算著,與其等朱管家開口,不如由她來說。
她在腦子里細細琢磨了一遍,剛才在屋里和懷之事先串好的詞,開口道:靖兒已經想分家,也不是一日兩日了——
梁國公幾乎是用吼的,什么分家!
搬家和分家可不是一回事。
梁靖現在貴為都察院右都御史,是天子近臣。
就算陛下沒有直接賞賜他宅院,搬出去另住也說得過去。
可分家就不是那么簡單了。
梁國公揉了揉眉心,你繼續說。
他要知道事情的全貌,情況應該還沒有壞到那一步!
徐慧剛才一開口就知道自己說漏嘴了,現在只能把事情全部往梁靖身上推。
徐慧:他應當是知道了老爺要出獄的消息,特意趕在今日提出要分家,還叫來了——
徐慧這次話又說到一半。
她和哥哥今日已經翻臉了,若國公爺知道孫旭推動了靖兒的分家,會不會遷怒于他,該不會今后真的連親戚都做不成了吧
梁國公:還能叫來誰孫旭唄!這種事情他一定第一個到!
他拿錢威脅你們了
徐慧瞪大眼睛:國公爺如何能知道
梁國公不屑解釋,孫旭是個商人,唯一的手段就是錢。
從前梁國公從未將這個大舅哥放在眼里,只當他是個好用的錢袋子。
可理智告訴梁國公,孫旭已經今非昔比了。
梁靖手中有權勢,孫旭手中有錢財。
二者相伴而生,無堅不摧。
順天碼頭拍賣,孫旭的站位,就是最好的例子。
梁國公不滿地對徐慧道:就算孫旭是你的哥哥,你就眼睜睜看著他來國公府鬧還帶走了靖兒
他們現在去了哪里
朱管家,還不帶人去把他們追回來!
一向令行禁止的朱管家沒動,讓梁國公嗅到一絲異樣。
徐慧:追不回來了,沒可能了!
老爺,今后我們和靖兒,就像親戚一樣走動吧!
梁國公:混賬!
徐慧只以為國公爺還在氣憤孫旭和梁靖的所作所為,附和道:梁靖現在身居高位,我們是管不了他了。老爺你不在家的這段時間,府里上下都圍著他轉,他還不滿足。
朱管家一聽這話就知道夫人今日要遭殃了,她這是把國公爺當傻子在騙呢!
果然梁國公勃然大怒道:混賬東西,我說的是你!
那日我在牢里,特意叮囑你,要把管家權交給寧明歌,你回來后是怎么做的
梁國公看著妻子躲在梁懷之的身后,當即明白了她的選擇。
她這個蠢貨,一定是選擇了戰隊梁懷之夫婦。
不,不僅如此!
她一定還做了別的什么事情,觸怒了梁靖,這才導致了分家。
若梁靖一開始就打定主意要趁著自己不在分家,那何必多此一舉讓寧明歌陪徐慧來牢里探望他。
梁國公:朱管家,你來說!
把事情從頭到尾,仔仔細細和我交代清楚,不能漏掉一絲細節。
朱管家抬頭看了徐慧的方向一眼,后者緊張地拉著梁懷之的衣袖。
朱管家:夫人從大理寺回來,就叫來大少奶奶、二少奶奶盤點倉庫。
說是老爺的吩咐,要守好家門,莫要到外面隨意走動。
我想夫人應該是有意提點兩位少奶奶,順便敲打一下家里的下人們。
徐慧沒想到朱管家還在替他找補,是的,我就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