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也算不上難看。”
林月琴神色怪異,“就是有點別致,不愧是我女兒,動手能力真厲害。”
寧染眨了眨眼,“不難看嗎?為啥…我覺得很難看嘞?”
“瞎說!”
林月琴拉著女兒來到神情麻木的陳洛面前,指著他的頭型,“寶寶,你不能這么評價自己的勞動成果,你敢動手給他剪頭發,已經超越了很多人。”
“再者說,這也不難看啊,小洛的頭型乍一看確實有點難看,但是你多看幾遍就會發現還不如乍一看…呸!多看幾遍就會發現這個發型的美,嗯,對……”
說著說著,她的聲音逐漸消失。
寧染清眸閃動,“媽媽,我學習東西的速度很快,唯一欠缺的就是實操經驗,要不讓我用你頭發練練手,等我練完手,應該可以幫陳洛補救一下。”
頓時間,林月琴變了臉色,“哎呦…不行,頭好痛,寶寶,媽媽得去躺一會兒,中午之前別來打擾我,就這樣,再見。”
“嘭…!”
關門聲代表了林月琴此時的心情,一個字,慌!
陳洛嘴角隱隱扯動,拍了拍愣神的寧染,“頭是你剪的,你得負責收尾。”
寧染扭頭看著陳洛,面頰上不受控制地升起絲絲笑意,“我又沒說不負責,你等我一下,我回房間拿點東西。”
“等等。”
陳洛一個閃身,擋在寧染前方,“你…是不是在笑我?”
“沒有,絕對沒有!”
寧染矢口否認,笑意卻越來越濃郁。
陳洛黑著臉,“還說沒笑?用不用我把你現在的樣子拍下來?”
寧染拒不承認,“拍下來我也沒笑你,我只是…只是…天生愛笑,對,我天生愛笑,哪條法律規定人不許笑了?”
陳洛:“……”
五分鐘后。
陳洛和寧染下了樓,兩人來到隔壁單元門外,左側的觀景樹杈上放著一個四四方方的紙殼子,紙殼子上用黑色大頭筆寫了兩個字。
理發!
進入單元門后,順著樓梯口側面往里走亮著一盞燈。
轉彎,一間簡陋的理發室出現。
等陳洛和寧染來到門口時,剛好撞見一名年輕女子拉著一條泰迪往外走,雙方擦肩而過時,年輕女子發出一道笑聲。
聲音雖然不大,可陳洛和寧染卻聽得真真切切。
陳洛臉上有些發燙。
用腳指頭想,都知道對方是在笑什么!
寧染連忙握住陳洛的手,軟聲哄道:“不氣不氣,咱不氣。”
陳洛面部抽搐,忍不住埋怨道:“染寶兒,咱就是說…你就不能給我拿個其他顏色的帽子嗎?粉色顯黑,尤其還是個女款的粉色帽子,我戴這種帽子實在有些不倫不類。”
寧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就兩個帽子,都是冬天戴的,一個粉色,一個白色,粉色顯黑,但白色更顯黑。”
“你……”
“好了好了,已經到了。”
兩人進入理發室后,正見一名六十來歲的老人拿著一個電動推子甩來甩去,老人名叫趙德漢,平時最愛吃雜醬面,曾經在小區門口開過一家炸醬面館,生意非常好。
可惜隨著年齡增大,趙德漢一個人開店有些忙不過來,招人吧成本又太高,最終他關了面館,在小區里干起了理發的生意,手藝雖然不算好,但耐不住便宜啊。
外面理發店剪個頭十塊錢,他這里剪頭只需要三塊錢。
“趙爺爺,我來剪個頭。”
聽到聲音,趙德漢抬頭朝著門口看去,看到陳洛的那一刻,蒼老的面容上滿是意外,“呦,小陳,你可是稀客啊,沒記錯的話,你得有好幾年沒來我這里剪頭了,今天這是刮了什么風,竟然把你給吹來了?”
陳洛聳肩,“趙爺爺說笑了,今天外面沒風,倒是家里刮起了一陣邪風。”
寧染眸色低垂,假裝什么也沒聽見。
“坐。”
“好嘞。”
陳洛剛坐下,透過鏡子,他的注意力落在趙德漢手中的電動推子上,看到推齒間殘留的白色毛發,情不自禁的回想起剛才那名年輕女子牽著的那條泰迪狗。
“小陳,想怎么剪?”
聽到趙德漢的詢問,陳洛指著左側墻面上的一張明星海報,“可以剪成這樣嗎?”
趙德漢搖頭,“我只會剪寸頭,問你怎么剪主要是走個流程。”
陳洛一咬牙,“行,就寸頭。”
“好。”
眼見趙德漢抬起拿著電動推子的手,陳洛連忙叫停,“趙爺爺,我要是沒猜錯的話,你這把推子是不是剛給狗推過毛?”
“你咋知道?”
“上面還留著狗毛呢,我又不瞎。”
“哦,來吧。”
“先等一下!”
陳洛苦著臉,“趙爺爺,這推子你不洗就準備用?”
“那咋了?”
“還是洗洗吧,至少保證基本的衛生,要不你就換把推子。”
趙德漢甩了甩手中的電動推子,“每個人的身上都有毛毛,狗也一樣,甭管人毛還是狗毛,反正都是毛,剛才那女孩的狗養得很精細,狗毛非常干凈,你的毛都不一定有人家狗的毛干凈。”
“而且不是我不給你換,就這一把推子,再說了,我剪頭只要三塊錢,三塊錢,你要什么自行車?”
陳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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