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我的話,幾個小伙“呼啦”一下將我圍攏。
我歪著脖頸,抻手推在擋在我前面一個小伙的胸口,邪笑:“別貼我那么緊,你胳肢窩有味兒。”
那小子橫著臉低喝:“就是你個逼養的今天鬧事?”
我抽了口氣說:“咱倆不對位,嘮這些沒意義,要么你讓我進去,要么你這會兒當場弄死我,實在拿不定主意,你可以給高大海通個電話。”
小伙棱著眼珠子罵了一句:“草泥馬!”
“你這個逼嘴,咋那么欠呢!”我猛地一把薅住他的頭發,直接掏出改錐戳在他腮幫子上厲喝:“來,你再罵我一句試試!”
那小子嚇了一哆嗦,竭力往后抻直脖子,生怕我真下死手。
“干什么!”
“松手!”
剩下的幾個青年紛紛抻手拉拽我,我瞪著眼珠子咆哮:“誰特么也別碰我昂,我有帕金森綜合癥,待會給他扎漏氣了,不負責!”
我扭頭看向另外一個青年出聲:“老鐵,進去問問海哥,到底能不能談,不能談就拉倒吧。”
那小子猶豫一下,轉身跑進發廊,幾分鐘后,又迅速跑出來,朝著我出聲:“海哥讓你進去,他在二樓。”
“還得委屈你一下哥們。”我一只手攬住剛才罵我那小子的脖頸,另外一只手攥著改錐戳在他腰上,挾持著他闖進發廊,徑直上了二樓。
二樓是個類似客廳似的地方,擺了幾張沙發,沙發上坐滿雕龍畫鳳,打扮的流里流氣的小青年,劣質香水味特別濃,我估摸著應該是小姐們的休息間。
大廳正中間支了一張圓桌,七八個中年人坐在桌上,桌上擺了個銅火鍋,此刻正“咕嚕咕嚕”的往外泛著泡,屋里彌漫著一股子涮羊肉的香氣。
我粗略掃視一眼,整個屋里差不多有二三十號人,后背禁不住有點冒冷汗,隨即一把推開被我勒住脖頸的那小伙,徑直朝著圓桌方向抱拳鞠了一躬:“用這種方式跟海哥見面,屬實有點不好意思。”
其實我壓根沒見過高大海長啥樣,整這一出就是為了讓對方感覺我認識他,心生忌憚。
被我推了個踉蹌的小伙,可能感覺臉上有些掛不住,“草泥馬,我特么弄死你!”
“行了,別丟人了,你要真是個人物也不能被人當狗崽子似的拎上來!”這時候坐在正位上,一個四十來歲,梳著偏分頭,皮膚很黑,小眼睛厚嘴唇的男人咬著煙嘴起身看向我冷笑:“小兄弟,咱們之前見過面嗎?”
看他的位置,說話的語調,想來應該就是今晚上的正主高大海。
“海哥稍等一下哈。”我干咳兩聲,從兜里翻出剛剛買的兩沓冥鈔放在腳邊,然后又掏出打火機點燃,看著熊熊燃燒的冥幣,我像是自自語似的念叨:“提前給自己燒點,怕到了那頭沒錢花。”
高大海旁邊一個癩痢頭,滿臉橫肉的胖子“騰”一下躥起來,瞪眼暴喝:“小逼崽子,少特么擱這兒裝神弄鬼!”
我瞇著眼睛,不卑不亢的笑問:“這家店你說了算不?你要能主事,咱倆就談談。”
高大海擺擺手,示意胖子安靜,起身走到我面前問:“小兄弟是跟誰玩的?市里的大哥我認識不少,但看你確實很眼生。”
我梭了梭嘴角說:“混的太磕磣,沒臉往外露大哥的名號,希望海哥理解。”
高大海怔了一怔,隨即瞇眼道:“兄弟,我站這塊混了這么久,不說有啥實力,還真不是誰都能捏一把的,你白天傷我的人,砸我店,晚上又張嘴管我借小姐,這事兒傳出來,我以后還怎么玩?對了,你還有倆朋友呢?怎么沒一塊過來。”
我笑了笑說:“他們湊錢去了,管海哥借人,肯定不能讓您血虧,錢多錢少,我們竭盡全力。”
“去尼瑪得,跑這兒裝孤膽英雄了?”旁邊沙發上猛地站起來一個小伙,抬腿直接踹在我腰上,我腳后跟沒踩穩,趔趄的摔倒在地上,一大幫人隨即圍過來,抬腿照著我腦袋、身上“咣咣”猛踩。
打了三四分鐘左右,高大海擺擺手,蹲在我面前微笑說:“老弟,夜還長,咱們有時間慢慢捋,先算算,白天你傷我弟弟的事兒吧?”
我摸了摸臉上的血漬,掙扎著坐起來,掏出改錐直接丟在地上,喘著粗氣說:“白天我使這玩意兒扎你小弟的,不行你再扎回來,哆嗦一下算我籃子,今天上來我真沒打算囫圇個走下去,不然剛剛不會給自己燒紙。”
瞟了一眼地上的改錐,高大海皺了皺眉頭,直接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