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話,侯瘸子繼續低頭打麻將,示意我可以滾蛋了。
我深吸一口氣不死心的哀求他,侯爺,您稍微抬抬手行么?我家是真沒錢了,但我保證剩下的絕對會還給你..
侯瘸子不耐煩的昂起腦袋說“你小孩我不跟你一般見識,回頭讓你爸自己過來跟我談。”
我苦著臉佝僂下身體喃喃“侯爺..”
一個飲料瓶“嗖”的一下砸在我臉上,坐在沙發上玩手機的李俊峰瞪著眼睛走了過來,指著我鼻子臭罵“你他媽是不是耳朵瘸啊?讓你滾就趕緊滾,墨跡你麻痹!”
面對兇神惡煞一般的李俊峰,我本能的往后倒退一步,可一想到病床上躺著的我爸,仍舊沒有轉身,繼續低三下四的懇求侯瘸子“侯爺,我..”
李俊峰扯著我衣裳將我推到在地上,表情兇狠的叫罵“草泥馬得,不走就別走了!”
沙發上坐著的另外幾個小青年立時間跟瘋狗似的朝我撲了上來,幾人將我堵到墻角,抬腿“咣咣”一陣暴踹。
我雙手抱頭蜷縮在地上,忍受著雨點一般的拳打腳踢,同時扯足嗓門喊“侯爺,做人不能太喪良心,我爸這些年被你圈了多少錢,你自己心里有數么?這回為什么會欠你十萬,你比我心里有數,可這次我家是真被你榨干了,沒錢了。”
我喊的聲音越響,那幫人揍我揍的就越用力,特別是李俊峰還拿起個玻璃制的煙灰缸照著我腦袋和后背一個勁的“咚咚”猛砸,帶著腥味的鮮血順著我的臉頰一直流到脖頸,黏糊糊的,我感覺自己隨時都有可能暈厥過去。
兩三分鐘后,李俊峰他們散開,侯瘸子叼著一根香煙站在我面前,像是看玩具似的上下打量我,聲音沙啞的獰笑說“你比你爹有種。”
我氣喘吁吁的趴在地上,鮮血模糊了我的雙眼,我雙手撐地艱難的抬起腦袋看向他說侯爺,我保證一定還清剩下的錢,一年也好兩年也罷,我一分一分還給你,可您如果連我們最后的狗窩都想扒掉,那我肯定跟你魚死網破,您是大哥,我是籃子,可如果一個籃子一天啥事不干就躲在角落盯著你,你怕不怕?我不信你身邊二十四小時都有人保護。
“跑到這兒玩恐嚇了?”站在侯瘸子邊上的一個青年抬腿照著我臉上“咣”的就是一腳,我眼前一黑,趴在地上半晌沒緩過來勁兒。
侯瘸子擺擺手,居高臨下的俯視我輕笑“你準備多久還清我?”
我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漬,咬著牙豁子說“一年之內!”
侯瘸子嗤之以鼻的笑著說“聽過高利貸沒?十萬塊錢,利滾利一年能滾多少,你算過嗎?”
我張了張嘴巴沒吱聲,這事兒我確實來之前沒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