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公子頓時笑了出來,接著又皺眉痛苦的樣子,盯著秦亮試探道:「汝還敢讓我去叫人?那我倒是覺得汝有點能耐。」
秦亮微微點頭,對祁大道:「何公子留下,放個人回去。」只見何公子等幾個人走路都困難的樣子,秦亮又問了一句,「他的馬夫跑了嗎?」
門口一個人彎腰道:「回稟……公子,按在路邊了。」
秦亮道:「帶進來。」
沒一會,何公子的馬夫被抓進來,被人踢了一腳、跪在了中間。何公子見狀緊皺眉頭,眼睛里忍著戾氣。
秦亮對馬夫道:「照何家公子的吩咐去辦。」稍作停頓,秦亮最后提醒了一次,「回去叫人時,帶句話、何公子惹到了大晉的官。」
他說罷轉過身,見掌柜等人避在角落里,機智地沒有出面干涉。這地方應該接待過不少達官顯貴,掌柜還是有點眼力的。掌柜身邊多了個中年婦人,穿的曲裾十分合身。
秦亮道:「我們不會劫掠,珠寶花錢買,摔碎的東西照賠。這位便是劉夫人?」
婦人立刻屈膝道:「妾正是姓劉,貴客請到廳中入席。」
「幸會劉夫人。」秦亮說了一句,接著對玄姬好道,「反正要等人,我們先與劉夫人談談,訂制一些瑪瑙首飾。」
玄姬道:「妾聽從君的安排。」
秦亮又對吳心道:「我們當面與劉夫人談,卿喜歡什么樣的飾物、也可以描述一下。」
吳心道:「妾不太懂。」
這時張嫙與隨從侍女也跟了進來,她們同樣是劉夫人的客人、想要什么東西可以自己買,張嫙自己說的、不收別人的東西。秦亮當然不缺這點錢財,但沒有名義送她。
劉夫人見上方的席子稍微有點歪,立刻快步上前、跪到地板上仔細地調整了一下筵席,然后跪坐在旁邊,
轉頭擠出微笑道:「君等請入座。」
秦亮讓玄姬吳心坐正位、靠近劉夫人以便交談,他自己也坐在正位,不過離劉夫人稍遠。
沒一會,侍女把一些畫著圖案的布帛拿過來,劉夫人耐心地解釋用料,并說可以改樣式。
秦亮主要是聽,只提了一個要求:「能否在兩個月之內完工?」
大軍班師回洛陽的路上、大概要花月余,加上還要在建業逗留一段時間,不到兩個月的話、差不多來得及。這種東西,重逢當天送出去比較好。
劉夫人小心道:「方才君提起要訂做十余件,兩個月內妾實在無法完成,除非準許工匠動手幫忙。」
秦亮點頭道:「可以,劉夫人監督著。」
劉夫人欠身道:「妾定然不敢疏忽。」
不經意間,秦亮發覺,一聲不吭的張嫙正有意無意地看自己,嬌美的雙眼皮眼睛里神情復雜、似乎帶著點好奇。
剛才經歷了斗毆、事情還沒完,此時秦亮卻像忘了一樣,在這里談起了首飾,而且他確實是在很認真仔細地研究圖案、商量訂制的事情。
但秦亮不是想在女子們面前裝、非得故作淡定,他確實沒太放在心上,因為何公子實力不夠,而且還暴露身份、來到了明處。有時候秦亮也會表現出明顯的擔憂、疑慮,比如銅官集戰役之前對付呂據,呂據就讓他半夜睡覺都不愿脫衣甲。秦亮也并非不會裝模作樣,但一般都是在軍中、裝給將士們看,以增加士氣信心。
此時公子何植還在旁邊的正廳里,他也想先離開這家店鋪再說,主要是走不了、旁邊有漢子守著。許久沒人和他說話了,他只得與兩個狼狽的隨從一起、靠坐在墻邊苦等。
剛才何植眼睜睜看著張嫙跟進去,只因他要急著交代信使,才沒顧得上罵人!現在稍微冷靜下來之后,他是既窩火又惱怒、心痛難忍!
二姐說的話似乎沒錯,婦人自己沒看上的人、無論怎么討好她都沒用,無非只有威逼利誘兩個辦法、或是談條件或是用手段,大將軍孫峻就深諳此道。何植也想這樣,他不是沒干過,二姐家里常跟著何植的那些狗腿子、為此還不只一次打死人,何植玩過了也會賞給他們分享。
只是這個張嫙、那可是張布的女兒,威逼利誘顯然不太好使!但她真的太美了、見到一眼就讓人睡不著覺,實在讓人放不下。
張布那個張家、跟張昭是同鄉,除此之外并沒有多少關系,但也算江東的二三流家族、比何家還是更強的!
而何植可以橫行鄉里、主要還是靠大姐和二姐。大姐是前太子孫和的妾,二姐是車騎將軍劉纂的寵妾、寵到天上的星星都想摘下來那種!太子和車騎將軍,那就不是一二般的士族能比了。
兩個姐姐能找的關系、更是可以通天!即便是晉國官吏,不得拉攏當地樹大根深的人物,不怕江東轉頭又亂?只當內亂不耗國力元氣,晉國朝廷隨便一個阿貓阿狗就能負責?
其中二姐最寵何植這個弟弟,姐弟倆的關系是最親近的,何植在建業、經常都是住在二姐府上!何家是在建業東邊的句容縣豪族,因為官職低、在建業沒什么勢力,但二姐家的家丁部曲很多,其中能打的不少,他們也會聽二姐的話!
二姐若是聽說、何植快被人打死了,必定會立刻叫那些狗腿子過來報復,那幫家丁當然也樂意幫何植出氣。竟然有人欺負到了何家頭上,等著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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