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星闌:“你就可勁兒騷,鬼女聽不見,我聽得見,騷給我聽的是吧。”
謝池乖巧道:“哥哥,我錯了,我倆在一起才是曠世奇戀。”
謝星闌低笑了聲:“小嘴真甜。”
“那你要不要親一親?”謝池壞笑,眉梢微挑。
謝星闌:“……”
荒廢一年半,大劇院里蛛網密結,蛛絲纏繞,窗臺地面都落了一層厚厚的灰,半點瞧不出當初的華麗亮堂。
腳下鮮紅的地毯延伸向破落的舞臺,地毯上似乎是暗紅的血跡,斑斑駁駁的。
謝池順著紅地毯往里走,似乎是驚動了老鼠,劇院里登時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
十點十七分,鐘聲在劇院里回蕩,久久不絕,舍友講述的場景也逐漸展現在謝池眼前。
鋼琴彈動,美妙的鋼琴聲流出,舞臺上人影幢幢,亡魂旋轉舞動著一圈又一圈,樂此不疲,似乎永遠不會停歇。
他們禮服上的碎鉆和亮片在黑夜里閃爍著暗芒。
謝池經過一排排座椅,就要靠近舞臺,一晃眼看到倒數第三排的座椅上坐著個人!
那里之前明明是空的。
那人隱在黑暗里,臉看不真切,只有頭上的黑紗隨風輕微搖動。
鬼女么?
謝池挑眉,淡定走近,那人并沒有轉過身,而是突然伸手攔住他。
那只手干枯焦黑,正往下滴著粘稠發黃的尸油,味道令人作嘔。
謝池視若無睹,他知道鬼女朝他伸手是問他要信物。
信物已經被他掛在外面樹上了,謝池并不慌張,杵在那里一動不動。
[沒帶信物他進來干啥?]
[我怎么看不懂了呢]
[讓你看懂了還是我池崽么]
鬼女和謝池一坐一站,一個隱在死寂般的黑暗里,一個被淺淡的月色照耀,竟詭異的和諧。
謝池猛地后退兩步,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他臉上閃過狂喜,眸光劇烈波動。
“學、學姐,是你嗎?”謝池顫聲道。
[學姐???]
[what???]
這一聲帶著長達一年半的思念和跨越生死的永哀,在大劇院里淺淺回蕩。
那只干枯瘆人的手微微顫了一下,隨即一個毛糙到分辨不出性別的聲音響起,帶著濃濃的恨意和怨念:“你是誰?”
鬼女的嗓子似乎被大火毀掉了。
謝池自嘲一笑:“學姐肯定不認識我,因為我從未試圖出現在學姐的世界里。”
謝池覺得卑微暗戀人設吃香的點在于矢志不渝的深情、令人動容的專一堅定和愿意為之付出一切的破釜沉舟,而不是卑微帶來的自卑抑郁和不講理的死纏爛打,光點草卑微和毫無下限地夸贊蔣薇只會讓她厭煩,畢竟這種話她從小到大聽太多了,他得換個思路。
謝池直道:“我一直暗戀學姐。”
……
[wtf???]
[我沒聽錯吧他和女鬼表白了???]
[我靠崽怎么和女鬼撩騷去了??]
[我要不是看過劇本我就真信了]
[池崽你又不乖]
[這他媽的能撩到手才見鬼吧?主意都打鬼身上了,膽大包天啊]
……
謝池承認的極坦蕩。
鬼女頓了兩秒,似乎被激怒:“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你到底圖我什么?!”
那只干枯焦黑的手朝謝池抓來,似乎下一秒就要掐斷他脆弱的脖頸,謝池卻一動不動。
那只鬼手在他近處停下了。
“學姐,聽我說完再殺我不遲。”謝池痞氣一笑。
那只鬼手停頓幾秒,泥鰍般縮了回去。
“我以為這句話我這輩子都不會有機會說出口,”謝池姿態坦然,笑了聲,“不是覺得不配,只是覺得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