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池說完的剎那,越修明便徹底松手了,死死盯著周佟。
壓抑已久的怨恨終于有了宣泄口,越修明沖周佟露出了邪惡一笑。
謝池慢騰騰走回嚴鏡和陸聞邊上。
說了半天,他有點口干舌燥,從桌上的茶壺里倒了點水,抿了口,靜看著周佟被越修明用捆尸索從后勒住脖子,眼底毫無波瀾。
渣滓那么多,礙不到他,謝池沒什么太大興趣懲惡揚善,擋了他的路,那他很樂意為民除害。
buff的超負荷使用,周佟已經脆弱到無法抵擋捆尸索的傷害,狹小的客棧里,他的慘叫聲不絕于耳,令人毛骨悚然。
越修明很快將他五花大綁。
周佟的體重輕了很多,瘦成了皮包骨,越修明扯著繩子一端,像提螃蟹那樣提起周佟,往后院走去。
周佟手腳被縛,絕望掙扎,卻只是徒勞。
臨到門后,越修明身形頓了頓,側身看著對面的謝池,神情復雜。
他明明知道謝池在挑撥離間,卻無法拒絕。
再來多少次,選擇都只可能是這樣。
謝池把一切可能都擺在了他面前,選擇卻是他自己做的。謝池甚至懶得掩飾他的目的,只是陳述著利害,玩弄著人心,溫和地,將刀塞進了他手里。
表面上三選一,實際上從來只有一個答案——那把刀最后一定會割下周佟的頭顱。
越修明深黑的瞳孔里閃過濃濃的恐懼,他看著謝池,尷尬道:“那個……抱歉,我也是逼不得已,總之……謝謝了。”
謝池淡哂,表示知道了。
越修明頭也不回地朝后院走去。
[我心慌得厲害]
[越修明那么驕傲竟然道歉了]
[讓周佟喜歡利用人,活該,我爽了]
[這也太黑了!借刀殺人,兵不血刃,臟到令人……想不喜歡都難]
[跪著點關注,給大佬扣666]
[我不喊他小哥哥了,從現在起,他是我男神]
[我突然想起來,剛進恐怖片時,周佟和越修明聊天,好像說謝池是他給弄進來的,聯系上之前有人說他是新人,周佟當經紀人又那么惡心……]
[臥槽細思極恐!謝池不會是想換經紀人才……?!!]
……
事情塵埃落定,謝池伸手指碰了碰身側的陸聞,道:“走吧,去交任務。”
陸聞并未跟上,謝池訝異地回頭看了他一眼,見他神情窘迫,知道他在想什么,走近幾步,笑道:“放心,我還是你‘真誠善良’的好隊友。”
語氣里分明帶著幾分調侃。
陸聞苦笑道:“我再也不隨便給人貼標簽了。”
這臉打得啪啪響,他也受不了啊。
陸聞是個很傳統的人,信善惡終有報,對其他演員是能幫就幫,但也不會同情惡人,他唯一有點不贊同謝池的就是他對他人骨子里的漠視,但在這種地方,謝池能不主動害人,已經值得他認可追隨了。
而且謝池還要命的護短,待遇他已經體驗過了,基本聽指揮就應有盡有,安逸得像條咸魚。
陸聞為自己四肢健全地當條咸魚感到羞愧。
三人去樓上找到玄誠道長,謝池第一個交任務,順利獲得了50積分。
陸聞喂玄誠牙粉的當口,嚴鏡走過來,好奇問謝池:“哥,你是一早就想到越修明被周佟咬了嗎?所以才多備了一份牙粉?”
“不是,”謝池正低著頭,認真地手洗道袍,“沒那么復雜,變化總是很多的,周佟可能找牙粉任務成功,可能任務失敗;越修明可能被咬,可能半露發現逃離周佟,可能在掙扎中意外殺死周佟,這些都有可能的,你沒必要考慮那么多變化,費事還多半猜不準,你只要多做準備就行。”
嚴鏡裝作很懂地“嗯”了聲。
嚴鏡想起什么,眼珠子微轉,突然走到謝池身邊,道:“哥,你多的那一份牙粉能不能給我啊?”
謝池轉頭看他,神情微詫:“你要那做什么?”
嚴鏡嘿嘿笑了兩聲:“哥,你那么聰明,你能猜到的,反正肯定不是救周佟就是了。”
謝池怔了兩秒,噗嗤笑了,從褲子口袋里掏出裝另一份牙粉的小白瓶,大方道:“玩兒去吧。”
“得嘞!”嚴鏡摸著那個小玉瓶,笑得極狗腿,“哥,咱肯定給你報仇,妥妥的,包在我身上。”
謝池無奈:“隨你去。”
……
此時的后院里。
buff的超負荷使用,周佟虛弱到了極點,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仍像條魚一樣鼓動掙扎著,他的眼里逐漸染上絕望。
越修明就蹲在他面前,冷眼看著他尸變,像是耐心的莊稼翁,看著自己的禾苗長成熟,然后開心地收割。
臉上獨屬僵尸的發福紋一點點顯現,周佟的指甲也在不斷長長,長鋒利,他的獠牙散發著冷光。
隨著他尸變的加劇,他身上的捆尸索捆得越發緊,給他帶來的痛苦越劇烈。
“求求你!”周佟血淚蜿蜒。
越修明則握著桃木劍,惡狠狠道:“你咬我的時候,怎么就沒想過自己會有今天?”
他胸腔里升騰著前所未有的快意。他越修明出生到現在就沒吃過這樣的虧,周佟害他,周佟該死!
周佟熱淚糊臉:“我真的知道錯了!真的!我求求你!謝池不是有兩瓶牙粉么,那兩瓶肯定是真的,他救玄誠道長只要一瓶,還有一瓶多的,完全可以用來救我,我不想死!真的對不起,我當時鬼迷心竅,其實你站在我的角度,你也能理解我的!你不能完全怪我,要怪就怪我運氣不好,那么巧被僵尸抓了,然后找牙粉又剛好撞上了溝壑,我也是別無退路才這樣的,我不想的!”
越修明譏笑:“誰要聽你胡亂語!剛才說他的牙粉是假的,現在又說是真的,真假和我有關么?我只要你的牙齒就夠了!你的牙肯定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