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這聲回答張小碗的,是她兒子帶有鼻音的輕嗯聲,慢慢地,那剛剛那用帶著殺意的口氣大叫著醒來的孩子終于又睡著了。
等他睡得安寧了,張小碗這才慢慢地把手伸到他的頰邊,怕驚醒他,她都不敢放在他的臉上,在黑暗中她看著此時她看不清的臉,她只能自己笑笑,輕輕地與睡夢中的他說,“你別怕,娘一直在你身邊,乖乖睡,好好睡,好不好?”
回答她的,是小老虎那細細柔柔的輕鼾聲,張小碗倚在墻壁上靜靜地聽著,良久后,她疲憊地閉上了她的眼睛。
汪家的人啊,真是,個個都如此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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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那百兩銀子,張小碗也無須想著要去山中了,有了銀子,很多事也方便了許多,她買了些肉,做了不少熟肉干,給胡家族里的長輩,還有小老虎的先生各送了二十斤。
那些與小老虎玩得好的同伴的家中,她各送了五斤。
買了不少肉,再加上做的肉干也頗費時間,所以張小碗是花了相大的功夫才把這些全做了出來,每家每戶都讓小老虎自己親自送上門去。
小老虎人小,但接人待物卻在這一樁一樁事件磨礪了出來,盡管胡家不少族人想不明白為什么那京中的汪家不把此等非池中之物的孩兒接回去教養,但見著汪懷善了,卻還是相當樂于接受他的。
受了他送上門來的那一丁點好暫且不說,另外的就是如不出意外,待這孩子將來長大了,看他的脾性,定也不是個忘恩負義的。
如此,這時間一相處下來,胡家族里的上下,倒把小老虎當成了半個族里人了,胡九刀的族叔甚至私下跟胡九刀說,“我看他家的修金明年也無需特意給了,就當是族里人看待。”
胡九刀當下聽了就站起給他這族叔磕頭,磕得他這族叔哭笑不得,“你這是代誰磕啊?”
“代他,代他,他是我小友嘛。”胡九刀笑得胳腮胡子都一翹一翹的。
他族叔,也就是胡家族長笑嘆道,“你啊,是個傻的,偏生運程好,這一個個碰上的人都是不凡的。”
胡九刀也不是真傻,聽族叔這口氣,連帶的還夸上了他自己找的媳婦身上了,又要起身給他族叔磕頭了,還好他族叔攔住了他,要不這人這頭又得再磕上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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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入冬,胡九刀族叔在外當鏢師的大兒子胡大回來了,汪懷善回家跟她說他想跟胡大師父習武,張小碗正想腆著臉去求胡娘子一趟,胡娘子卻上了門,利落地跟她說道,“嫂子,我們族里那堂哥見你兒子是習武的好苗子,讓我來跟您說一下,看舍不舍得把他讓給他當個徒弟”
張小碗真是驚了,驚過之后對著胡娘子苦笑說,“這昨兒回來說他還想跟著胡師父學武呢,我正要上門去求你,你卻上門了,真是讓我不知說什么才是好。”
胡娘子是個爽直的,當下就笑著道,“這算得了什么?你都不知道他們那些男人在打你家兒子打的是什么主意,年中聽得那孟先生說他以后是個大有出息的,日后胡家子弟怕少了他的扶助,哎喲,我跟你說,孟先生這一句話后,你都不知道我這心里想的啊,如果不是我家那混人非說跟懷善是忘年之交,我都想認了他當半個兒子,這樣日后我家大寶也有了個哥哥當依靠”
“大寶早就是他的弟弟了,”張小碗聽得失笑,拿過她的針線簸箕,對她說,“前幾個還跟我說入冬了,弟弟怕是要件厚實的棉衣穿在身上才暖和,央我給他幫大寶弟弟做上一件。”
胡娘子聽了不禁動容,看過那真是壓得厚實的棉衣后,拍著胸脯感嘆道,“一點好都念著,真是沒白疼他。”
張小碗心中對她也是甚為感激,胡娘子沒少為小老虎做事,在胡家族里念書,她上上下下哪少為他跑過腿?怕他受欺負,更是時不時要放下手里的活兒去那學堂里看上一看,生怕他吃了大虧,跟人打架打破了頭。
“回頭就讓他認了他刀叔當義父吧?你看可成?”胡娘子出了那句話,張小碗不由提議道。
只是胡娘子卻搖了頭,湊過身來小聲地對張小碗說,“怕是不好,不瞞你說,我們跟孟先生也是問過這事的,孟先生說這認義親的事得那邊的人說了才算數”
說著時,她手指朝京城里的方向指了指。
張小碗聽了眉頭微皺,搖頭嘆了一口氣,什么話也沒再說了。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你們,承蒙破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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