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已經在這個村子里已經尋出一條暫時能站穩腳跟的路了,沒幾年,又得去另一個地方再重新開始,并且,那里全是陌生人,并不會再有親人。
到時,她連一點可以支撐的東西都沒有。
而在這個村子里,到了適婚年齡,她可以在這個村子周圍找一個老實的莊稼人,種田生娃,或者再謀點別的生路,慢慢地和她的這些親人們度過一生。
而那些只有年輕的姑娘才去憧憬的更好的未來,她上世已經經歷過一遭,美好的不美好的她都經歷過,無須再來一遍重溫。
至于愛情,固然美好,但沒有它,人只要想活得好好的,照樣能活得好好的,而且,在這種朝代里,像她這樣的穿越女去跟古人講愛情就像講一個笑話,她這樣的女人上世都不容易愛得上在現代里外人眼里還算不錯的男人,來到古代了,她會愛上一個古代人?
張小碗覺得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以后身邊睡著的男人,如果還算不錯,她能跟他培養起像家人一樣相扶相持的感情就算是不錯了。
要不,頂多就是個搭伙過日子的。
張小碗本性還是以前那個冷酷,理智至上的張小碗,什么能要,要得起,她心里相當清楚,所以她不認為她能在這個朝代會突然鬼使神差的愛上一個古代男,因為她的愛情沒那么容易可以發生,而她更清醒無比地知道,一個貧家女嫁到官宦人家不會過上別人以為的大好日子。
她的手,怕是連人家的丫環都要比她細致白嫩,誰瞧得起她?誰瞧得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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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碗的說詞在一定程度打動了劉三娘,張小碗的能干這兩三年是近在眼間的,她如果嫁到跟前,以后他們一家人和她都不會過得太壞。
劉三娘猶豫了。
可事情卻并沒有張小碗想得那般天真,她以為等這幾日劉三娘想清楚了,會修書給劉二郎退了這婚事,可哪想,她跟官家子弟訂親的事在這兩天不僅傳遍了梧桐村,甘善鎮,甚至連縣老爺都知道了,專叫人送了禮來。
正當張小碗都覺得有些騎虎難下之際,劉家村那邊,去年過來鬧過事,被張小碗暗地里指使村民擋回去了的劉姜氏再次帶了人過來。
這次她帶來了劉家祠堂的祠堂主。
見她來勢洶洶,張小碗暗地冷笑,讓張小寶去叫了里長,也叫了村里腳程最快的人過來候著,不待坐定的劉姜氏開口,她冷冰冰地說,“您要是有事,跟我們里長說,要是再大的事,請縣老太爺來,他送的禮還在我家桌案前擺著,我想請他來也不是什么難事。”
那祠堂的祠堂是收了劉姜氏的好來的,見張小碗一開口口氣就是這么大,連縣太爺都搬了出來,本要開口說張小碗“沒大沒小”的話就沒說出來了,他瞄了瞄劉姜氏一眼,哪怕劉姜氏現在名聲再大,他不打算輕易出頭了。
劉姜氏再有名聲,再有身份,還不是得有劉二郎撐腰,當官的是劉二郎,而不是這個在家守了兩年,連一封家信都未收到的劉姜氏,連她的兒子,也是劉二郎給先生寫的信拜托照顧,而不是交給她。
祠堂主心里一想,剎那明白得很,當下就決定不輕易趟渾水,要是這渾水沒攪渾,這張家小閨女要真成了官家夫人,到時候吃虧的是他。
“喲,好大的本事,連縣太爺都請得到,你倒是請個給我看看啊”劉姜氏一見好花了銀錢請過來,先間打了包票的祠堂主不說話了,心里恨恨地罵了幾聲,嘴上卻還有條不紊地對付著張小碗。
張小碗知道她不是那么好嚇退的,她冷笑了一聲,叫道門邊的人,“勞煩您去請一趟,就說是我娘舅拜托他的。”
說著,把劉二郎隨信準備好的給縣太爺的信拿了出來,就要交付那跑腿人。
劉姜氏一看,猛地從坐位上站了起來,撲過來就要搶張小碗手里的信。
張小碗躲過她,這時劉三娘開了口,“嫂子,這是我哥的信,難不成你要撕了不成?”
相公的信,尤其還是身上有官職之人的信,哪是一介婦人撕得起的?劉姜氏聽了收住了腳步,恨恨地跺了跺腳,咬牙切齒了一會,對著張家一家子氣勢磅礴地說了一句,“你們等著”
說著進著外面大步走去,那恨恨的背影就像要把張家人千刀萬剮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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