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雷虎倒是說得爽快,可蕭無畏卻依舊沒有表態,只是不動聲色地吭了一聲,沉吟了片刻之后,皺著眉頭開口道:“大理騎軍孱弱,兵力雖有近五萬,卻實難當大任,再者,神騎營”蕭無畏話說到這兒,很明顯地停頓了一下,這才接著道:“神騎營也未必靠得住,縱使兩軍合一,也恐難有勝算,一旦有失,大局似有逆轉之可能,更何況此戰即便能勝,也未見得便能攔住吐蕃軍之逃竄,此策恐有不妥!”
“哦?哈哈哈”一聽蕭無畏這明擺著便是不肯依令行事的話語,雷虎不單不氣惱,反倒哈哈大笑了起來,笑得蕭無畏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萬分狐疑地看著雷虎,壓根兒就不明白雷虎為何笑得如此之暢快。
“嘿嘿,還真被王爺料準了,小畏果然是如此說法!”雷虎大笑了一番之后,伸手從懷中再次取出了枚錦囊,一抖手,丟到了蕭無畏的懷中。
這枚錦囊與先前那枚并無甚不同之處,內里同樣是枚蠟丸,只是蠟丸里的字條卻寬大了不老少,上頭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字,足足百余之多,字小且密,著實不易看得清楚,饒是蕭無畏眼神好使,也足足看了老半天,這才算是搞明白內里到底寫的都是些啥,然則看明白歸看明白,蕭無畏不單沒就此松上口氣,反倒更頭疼上了幾分,默默地尋思了良久,卻始終不曾出表態,而雷虎也不著急,只是笑呵呵地端坐著,一派事不關己之狀。
戰還是不戰?蕭無畏著實難以下個決斷,雖說密信里老爺子交待得很清楚了,這場戰打不打由蕭無畏說了算,問題是蕭無畏自個兒心中實無甚成算,又如何敢下這個決心,萬一要是有個閃失,那樂子可就大了去了就作戰計劃本身而,著實談不上有多嚴謹,真兒個地按計劃行事,勝敗實是難料,當然了,從大局的角度出發,敗也未嘗不能敗,左右無論是大理騎軍還是神騎營都不是己方之嫡系,能跟吐蕃軍同歸于盡那就最好不過了的,老爺子信里頭雖沒明著說,可實際上就是那么回事兒,然則這等可能性算起來其實并不大,問題的關鍵在于雷虎能不能牢牢地把握住這兩支騎軍的軍權,萬一要是臨陣出亂子,最終倒霉的恐怕只能是蕭無畏手下的這撥步兵,而這正是蕭無畏所不能承受之重!
“殿下,酒宴已齊備,請殿下明示。”
就在蕭無畏沉思之際,王志從房門外行了進來,詫異地看了看默默不語的蕭、雷二人,遲疑了一下,還是疾步走到了蕭無畏的身邊,低聲地稟報道。
“嗯。”蕭無畏抬起了頭來,漠然地看了王志一眼,不置可否地吭了一聲,人卻端坐著不動,王志不明所以之下,自是不敢再多,可見蕭無畏沒下令開宴,卻又不好就此退出,只得束手退到了一旁。
“雷叔,此戰要打也成,只是小侄丑話說在前頭,若是援兵午時不至,小侄只能棄城而走,倘若有失,還請雷叔莫怪!”蕭無畏沒去理會尷尬地站在一旁的王志,低頭想了良久之后,終于抬起了頭來,長出了口氣,緩緩地開口說道。
“好,就是這話!”蕭無畏話音剛落,雷虎便即哈哈大笑了起來,一挺身,站了起來,煞是豪爽地應承了下來,而后親昵地拍了拍蕭無畏的肩頭,笑呵呵地開口道:“走,喝酒去,今日某家當與小畏好生痛飲上一回!”
“好,小侄自當奉陪到底!”既已下了決斷,蕭無畏也就不再去多想,哈哈一笑,站起了身來,陪著雷虎一道向前院行了去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