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事發之際,人人皆以為是魯王下的手,其實不然,為父曾密查過魯王,其臨死之際為父便在其身側,其親口確認此事非其所為,后又有人認定是今上與為父出的手,卻也都是胡謅,為父不曾行此勾當,今上亦然!”蕭無畏的臉色雖平靜依舊,眼中的狐疑之色也是一閃而過,可卻瞞不過項王那雙老辣的眼睛,只不過項王卻并沒有生氣,而是語氣平淡地出解釋道。
此必定為真!蕭無畏一聽自家老爹如此說法,立馬便知曉其之所斷無虛假,道理很簡單魯王是怎么死的也是個謎團,可項王話里卻已暗示了魯王乃是死在其手中,既然魯王之死他都敢認了下來,自是沒有道理在先太子的死上說假話,畢竟都是殺兄的不雅之名聲,多上一樁少上一重壓根兒就沒有太大的區別。
“多謝父王解惑,孩兒知曉了。”事到如今,蕭無畏已可斷定自家老爹是真心要跟自己敞開心扉地聊上一聊,這便躬身拱了下手,語氣誠懇萬分地道了謝。
“傻孩子,跟父王客氣個甚,嘿,你那師傅對先太子的死同樣是耿耿于懷,這么多年過去了,依舊在暗中查個不休,這世上如此忠心之輩不多矣,可惜啊,如此才情高絕之輩卻過不了心魔這一關,不思效力朝堂,為民謀利,卻執著于舊怨,實非大丈夫所應為之事。”項王何許人也,這一聽蕭無畏如此說法,自是清楚自己這個戒備心極重的兒子是打算對自己敞開心扉了,心中自是欣喜得很,卻也沒去計較蕭無畏先前的試探之心,只因項王本人也是從陰謀詭計里廝殺出來的人物,哪會不清楚最優秀的天家子弟往往都是那些戒備心極強之人,若不然,輕信之輩,縱使才高八斗,一旦盲目參與到朝局大事中,必定會死無葬身之地,故此,自家三子中能有蕭無畏這么個聰慧而又機警之輩脫穎而出,身為父親,項王并不以為忤,反以為榮。
原來如此,汗,想來舒老爺子當年之所以會收自己為徒,不過是要找個正當的理由也好光明正大地進入項王府暗中調查自家老爹罷了,至于教出了咱這么個優秀學生么,嘿,敢情也就是個副產品而已,如此說來,舒老爺子所謂的要救出明王,只怕也是想從明王處得知害了先太子的真兇之消息而已,這傻老頭還真是執著得可愛!蕭無畏心思靈動得很,只一霎那便已想通了很多事情,然則卻并沒有說將出來,而是躬身道:“父王,吉東遠在關外,此地戰事應與吉東無涉,為何那清玄真人會答應幫父王出手?”
“此無他,左右不過是為父答應其,終為父一生,朝廷定不會對吉東用兵罷了,至于舒老先生那頭么,為父也就是答應其將盡力找出當年害了二哥的真兇而已,別無其余。”蕭睿絲毫沒有隱瞞的意思,直截了當地將兩大宗師出手的理由交代了出來。
項王的話雖平淡,可內里卻絕不像表面上聽起來那么簡單,除了顯示出強大的自信心之外,更是在暗示著必將取弘玄帝以代之決心決定對何處用兵乃是帝王的決斷,縱使項王貴為親王,又是名義上的兵馬大元帥,可也沒有決定對不對吉東用兵的權利,而今項王既然敢如此說了,自然是有著絕對的把握在心,
蕭無畏生就一顆七巧玲瓏心,一聽便明白了項王話里的潛臺詞,雖說心中對此事早就有了猜測,可聞之下,還是不免心潮起伏不定,久久難以平息,然則有一個疑問卻就此涌上了心來,這便斟酌了一下語氣道:“父王,孩兒對當年六藩之亂頗為好奇,也曾聽人談起過些奇聞,只是孩兒有些不明白,以父王之能為何,為何”蕭無畏話說到這兒,頓覺有些不妥,便遲疑著沒有接著往下說,而是就此停住了口。
“畏兒可是想問為父當初為何會擁立今上么?”蕭無畏住了口,可項王卻并不在乎,笑著點出了蕭無畏想問而又不敢問的話題。
自打當初決定參與朝爭起,這個問題已在蕭無畏的心中縈繞了多年,卻始終都找不到答案在蕭無畏看來,自家老爹不見得比弘玄帝來得差,又有著燕西這么個強援在,完全有理由與弘玄帝展開一番爭奪的,可實際上自家老爹卻沒這么做,不單不爭,反倒任由弘玄帝逐步削權,以致被榮養在府多年,此時聽自家老爹如此問起,蕭無畏自也就不再隱瞞自己的心思,重重地點了點頭,滿目企盼之色地看著自家老爺子,就等著老爺子給出個合理的解釋了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