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只說了一句,要殿下小心弘玄帝。”蕭無畏有問,唐悅雨自然不會不答,只是這個答案卻令蕭無畏心里頭疑云頓起。
小心弘玄帝?這是啥話啊,沒頭沒尾的,從何說起來著!蕭無畏皺著眉頭想了片刻,卻始終無法窺破其中的奧妙何在弘玄帝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其心思復雜而又詭異,這一條蕭無畏自是早就知道了的,對弘玄帝其人,蕭無畏本就有著足夠的戒心,尤其是已猜到其正在布局,要想一網打盡天下人的算計之后,蕭無畏的潛意識里早已將弘玄帝當成了個可怕的對手,原也用不著旁人來提醒,很顯然,劍先生如此慎重地留下這么番話只怕沒那么簡單,其中必定還另有深意,只是這深意究竟何指卻不是蕭無畏眼下能弄得清楚的事兒。
“雨兒,你可曾聽說過‘嵩山之盟’么?”蕭無畏見無法想透劍先生留的含義,索性換了個話題,笑著問道。
“‘嵩山之盟’?”唐悅雨顯然沒聽說過此事,呢喃了一聲,如秋水一般的大眼睛中滿是疑惑之色。
嘿,果然如此,這些個參與其中的宗師個個守口如瓶,內里一準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蕭無畏多精明的個人,一見到唐悅雨這般樣子,立馬便知曉劍先生壓根兒就不曾對唐悅雨說過內里的詳情。
當年的六藩之亂中,群雄并起,宗師縱橫其中,蕭無畏雖不清楚內里的具體詳情,卻知曉當年劍先生也是當事人之一,其代表的正是當年未曾參戰的鎮海李明川一系,直至“嵩山之盟”后,諸藩紛紛退兵,這才有了這十數年的和平局面,至于嵩山之盟究竟是怎么回事,卻不是蕭無畏所能知曉的了,盡管蕭無畏當初從東方明寐口中得知此盟約的存在之后,自打凱旋回京,可是沒少向自家老娘旁敲側擊地探問著,可惜卻始終一無所得,反倒被柳鴛好生訓斥了一番,似乎“嵩山之盟”乃是個禁忌的話題一般。
古怪,內里絕對有蹊蹺!蕭無畏心思靈動得緊,將劍先生此番出現在京師與前番自家老爺子奇襲江南一聯系,隱隱猜到了其中的一些隱秘毫無疑問,當年的劍先生是站在鎮海李明川一邊的,當初項王大軍明明已經擊潰了六藩聯軍,卻并沒有趕盡殺絕,十有八九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忌憚的便是江南李明川趁勢作亂,而此番之所以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就是為了徹底消除李明川這個心腹大患,很顯然,這其中跟劍先生的態度轉變有著絕大的關系。
毫無疑問,身為宗師的劍先生就是鎮海軍身后的定海神針,所以他才會收了李振東為衣缽傳人,然則此番項王大軍奇襲江南之際,劍先生卻全然坐視不理,任由鎮海軍徹底覆滅,否則的話,別說劍先生親自出手,便是派出其麾下的眾多高手弟子出擊,刺殺些領軍將領或是搞些放火劫糧的勾當,雖未必能擋得住項王的大軍,可項王大軍也絕對無法做到如此摧枯拉朽般的大勝,縱使能勝,也只是慘勝而已,一旦戰事遷延,北方三藩可就不會像此次這般輕易退兵了,一旦戰事大起之下,朝廷四面樹敵,那樂子可就大了去了,這其中的關鍵自然就是劍先生的態度已然發生了轉變,不再對鎮海軍提供支持與守護。
劍先生這等宗師級的人物,早已難為外物所動,要想收買其,可不是甚金銀珠寶又或是尊榮虛銜之類的東西能搞得定的,那得靠水磨之功夫,很顯然,項王早在十數年前便開始布局了,將唐嘯天派到江南便是其中之一,而令唐悅雨拜入劍先生門下更是招妙手,至于李振東的死么,十有八九也是這個計劃的一部分,否則的話,就很難解釋得通,當初雷虎會答應出手幫忙對付李振東,這里頭一準是出自項王的暗中許可,一想到此處,蕭無畏不禁一陣凜然,這才郁悶地發現自己忙活了半天,自以為已掙脫出了棋盤之外,可到了頭來,卻依舊還是枚捏在旁人手中的棋子。
“雨兒,雪大了,走,回城再說罷。”蕭無畏雖對將來的處境有些子迷茫,可卻不愿讓唐悅雨為自個兒擔心,此際見唐悅雨依舊瞪著大眼睛好奇地看著自己,蕭無畏呵呵一笑,也沒再多作解釋,只是摟著唐悅雨的手微微地用了幾分勁,腳下一用力,人已騰空而起,單手抱著唐悅雨,如大鳥一般掠空而過,幾個縱落便已下了小山,一路向城門方向飛馳了去,卻渾然沒注意到他才剛走,小山頂上便無聲無息地出現了個人影,赫然竟是王妃柳鴛。
柳鴛其實早就到了,當初蕭無畏突破時所爆發出來的嘯聲實在是太響了些,在這等寂靜的暗夜中更是傳得甚遠,身處三里開外的柳鴛自是聽到了響聲不對,立馬便丟下那個傳話的蒙面人,急速地趕了來,只不過她到來之際,劍先生早已走了,而蕭無畏那時正跟唐悅雨纏綿著,柳鴛自然不會去干那等棒打鴛鴦的事兒,索性也就在一旁默默地看著,以她宗師級的身手,自是不虞蕭無畏二人有所發現,此際見蕭無畏已離去,柳鴛也就從暗處閃了出來,只不過其臉色卻有些子怪異,絲毫沒有因愛子平安無事的釋然,反倒有著種難的凝重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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