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喝得有些高了,蕭無畏的頭不免暈乎得很,可精神頭卻是不錯,沒旁的說頭,只因事情辦得順利無比,該他干的事兒如今已算是差不多都辦完了,接下來的戲碼也就只剩下看看戲之余,偶爾出手敲敲邊鼓,也好讓原本就熱鬧非凡的大戲再更熱鬧上幾分,順帶渾水時看能不能摸上幾條魚來,這等事兒就一句話爽利得緊,得,這人一爽利,小曲兒可就哼上了,饒有興致地漫步在回凝笙的路上,一路走一路嘰嘰歪歪地哼著,至于哼的是些啥子,別說跟在身后的仆人們聽不出來,便是蕭無畏自己只怕也說不清楚,然則,人總歸是不能太得意,這小曲顯然哼得早了些,沒等蕭無畏走到地頭,麻煩可就不期而至了。
“殿下還請留步。”就在蕭無畏得意得稍有些子忘形之際,一聲嬌呼從背后傳了過來,緊接著,一陣細細簌簌的裙袂搓動聲在暗處響起,待得蕭無畏回頭一看,卻見是劉姨娘領著一群丫環們到了。
“孩兒見過劉姨娘,不知您老可有甚吩咐么?”蕭無畏跟蕭旋的關系頗好,愛屋及烏之下,對劉姨娘自也有著幾分的尊重,此時見劉姨娘到了,自是很客氣地行了個禮,問候了一聲。
“殿下客氣了,老身怎敢吩咐殿下,只是有些事欲跟殿下打個商量,還請殿下借一步說話。”劉姨娘雖說是長輩,可當著蕭無畏的面,卻是不敢拿架子的,一見蕭無畏給自己行禮,忙不迭地退后了小半步,以示不敢受了蕭無畏的禮,比了個“一邊請”的手勢,笑瞇瞇地說道。
“那好,劉姨娘請。”蕭無畏雖不清楚劉姨娘找自己欲商量何事,可該有的禮貌卻是少不得的,自也就沒有猶豫,笑呵呵地擺了下手,當先拐入了邊上的長廊。
“殿下,請恕老身冒昧,這事情,哎,這事情老身都不知該如何開口才好,哎”蕭無畏陪著劉姨娘行到了無人的長廊之后,劉姨娘臉上的笑容漸漸地消失了,苦著臉,哀嘆了起來,似乎有著許多的難之隱。
“姨娘有事但請直說好了,但凡小畏能辦到的,斷不會讓姨娘為難的。”一見劉姨娘這般行狀,蕭無畏實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疑惑地看了劉姨娘一眼,很是誠懇地說道。
“好,有殿下這句話就成,老身先謝過了。”劉姨娘斂容對著蕭無畏便行了個大禮,嚇得蕭無畏趕忙向邊上閃了開去。
“姨娘,您這是做甚,有何為難處,還請直說好了。”蕭無畏被劉姨娘如此正式的行禮生生嚇了一大跳,原本濃濃的酒意瞬間清醒了不老少,緊趕著還了個禮道。
“那好,老身可就說了,你那妹子,哎,小旋過了年也就該滿十六了,是該到了談婚論嫁的年歲了,前些日子京里各家可是來了不少的媒人,偏生老爺又不在府上,這事情也沒個做主的,老身豈敢擅自定奪,只是,啊,小旋雖說是老身所出,可畢竟是郡主的身份,非尋常可比,婚姻大事著實輕忽不得,若是,哎,若是殿下方便,還請殿下提點下小旋,莫要出了岔子,那可就”劉姨娘話說到這兒便停了下來,一副愁眉苦臉狀地看著蕭無畏。
靠,竟是這事情,該死,麻煩來了!盡管劉姨娘絮絮叨叨地說了半晌依舊是猶抱琵琶半遮面,可蕭無畏卻是聽懂了內里的意思之所在,那便是劉姨娘不希望蕭旋跟林崇明交往下去,指望著蕭無畏能出面阻止此事,這可就令蕭無畏頭疼了先不說林崇明乃是蕭無畏身邊最重要的謀士,蕭無畏哪舍得其受半點的委屈,也不說蕭旋那性子倔犟得跟小牛犢似的,壓根兒就不是蕭無畏能說得動的,便說蕭無畏的本心,也不是個喜歡干棒打鴛鴦之事的人物,對于劉姨娘的請求,蕭無畏自然是百般的不情愿,可劉姨娘畢竟是蕭旋的親生母親,當著其的面,蕭無畏也不好說此事不行,左右為難之下,蕭無畏不頭疼才怪了。
“殿下,老身別無所出,唯有旋兒一女,若能看其美滿幸福,老身便是即刻死了,也可瞑目矣,老身也知曉此事太過難為殿下,還請殿下看在老身的薄面上,不吝援手一番,老身先行謝過了。”劉姨娘在王府里廝混了多年,觀顏察色的本事自然不差,此時見蕭無畏面露難色地半天不吭氣兒,這便一咬牙,對著蕭無畏盈盈便拜將下去。
“姨娘,您這,唉,叫小畏如何擔待得起,您別”蕭無畏被劉姨娘這么個大禮一鬧,心慌意亂之下,都不知說啥才好了,趕忙退到了一旁,口中胡亂地說著。
“旁的話姨娘就不多說了,這事情就拜托殿下多多照拂一二罷。”劉姨娘大禮一畢,丟下句話,人便走遠了,只留下蕭無畏在原地發著愣。
奶奶的,這他媽的算啥事啊,老子得罪了誰了,我靠了!望著劉姨娘遠去的背影,蕭無畏目瞪口呆了好一陣子,愣是想不明白這事將咋整才好了,郁悶了老半天,也只能是無奈地搖了搖頭,拖著腳向琴劍書院行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