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林這一刀乃是全身力量之所聚,又借助了馬的沖勁,當真是勢大力沉已極,但見寒光一閃,那刀已瞬間劃破了空間的距離,帶著強烈的呼嘯劈到了離蕭無畏頭頂不到一尺之距,而此時蕭無畏的槍尖距離蘇林的胸膛也僅僅只有半尺之遙,若是雙方都不收手,蘇林自是必死無疑,可蕭無畏也不見得便能閃躲開蘇林這垂死掙扎的一劈,兩敗俱傷幾乎將成為定局,當然,幾乎也不過就是幾乎罷了,卻不是絕對,蕭無畏敢單騎沖陣,自然就不怕蘇林玩命,這一見蘇林來上了這么一手,蕭無畏絲毫都不為所動,大吼了一聲:“死!”手腕一振,原本就快的槍勢陡然間更快了三分,但聽“噗嗤”一聲脆響,蕭無畏的槍尖已穿透了蘇林的胸膛。
“啊”
蘇林但覺心頭一涼,渾身的力氣瞬間便被抽了個半空,知曉自己已是難逃一死,這便不管不顧地大叫了起來,奮盡余力將刀猛地向下一劈,試圖臨死前給蕭無畏來上下狠的。
“起!”蕭無畏一槍穿透了蘇林的胸膛,卻并未就此收手,而是接著暴喝了一聲,長槍猛地向上一挑,但聽“霍”地一聲,蘇林魁梧的身子已飛上了半空,手中劈落下來的刀勢也因此走了個空,刀尖掠過蕭無畏頭上的英雄冠,卻連蕭無畏的一根發絲都沒能傷著。
“將軍!”
“啊,為將軍報仇!”
“殺,殺了蕭無畏!”
緊跟在蘇林身后的一眾親衛見蘇林僅僅一個照面便被蕭無畏挑死,登時全都紅了眼,不單不逃,反倒全都吶喊著向蕭無畏撲擊了過去,如林的馬刀四下亂劈亂砍,欲趁亂將蕭無畏砍殺當場。
“鼠輩敢爾!”
面對著蜂擁殺將過來的一眾平盧騎兵,蕭無畏絲毫不放在心上,輕蔑地一笑,咆哮了一聲,雙臂一掄,手中的長槍猛地劃出了一個碩大的圓圈,將所有砍將過來的馬刀全都擋了下來,但聽一陣細密的“叮當”聲爆響中,十數把馬刀被槍勢生生震上了半空,緊接著,還沒等一眾平盧騎兵們回過神來,就見蕭無畏長槍一抖間,一招“八面風雨會中州”已使了出來,無數的槍花四面迸發,呼嘯間,“噗嗤”之聲響個不停,但見蕭無畏縱馬所過處,平盧騎兵人仰馬翻,二十余騎尚未明白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便已成了蕭無畏的槍下亡魂,余眾待要再圍殺蕭無畏之際,官軍騎兵已從四面八方沖殺了過來。
“保護王爺!”
“殺光賊子!”
“看槍!”
寧家兄弟等王府侍衛自然不可能坐視蕭無畏單騎闖陣,紛紛挺槍沖進了亂軍叢中,一通好殺之下,竟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將蘇林所率領的那百余親衛全都斬殺一空。
“追,殺上渡口,活捉劉承義!”
一見到手下眾軍全都圍聚了過來,蕭無畏不喜反怒,再一看程萬誠等一眾平盧將領正瘋狂地策馬向渡口趕去,蕭無畏心中一沉,已猜出了程萬誠等人的打算,大怒之下,暴喝了一嗓子,一個打馬加速,沖出了亂軍,一馬當先地向渡口急沖而去,諸將見狀,自是不敢怠慢,紛紛率部跟上,吶喊著向渡口殺奔了過去。
一支軍隊強不強,看的不是打勝仗的時候,而是看其在打了敗仗時的反應,但凡遭遇到重大挫折,而依舊能做到敗而不亂者,必是強軍無疑,很顯然,平盧騎軍就是這么支頑強的部隊,盡管此時被官軍的突襲打了個措手不及,死傷慘重,可卻沒有就此徹底崩潰,約摸兩千五百名平盧騎軍殘部在程萬誠的率領下,靠著蘇林拼死反擊所爭取到的短暫空隙,撤退到了渡口附近,飛快地排開了一個半圓陣型,三層而列,錯落有致,第一排騎兵躍馬橫刀,第二、三排騎兵則張弓搭箭,另有數百游騎在陣外往來游曳,整個陣型可謂是森嚴已極,就有如一只刺猬一般,令人難以下嘴。
“全軍止步!”
蕭無畏剛沖到離渡口不到八十步的距離上,迎頭便遭到了一陣密集箭雨的洗禮,盡管運槍如飛之下,將所有射來的亂箭全都崩飛了開去,可前沖的勢頭卻生生被遏止了下來,眼瞅著敵軍防御嚴密,蕭無畏自是不敢冒險狂沖,無奈之下,只好勒住胯下的戰馬,一橫長槍,下達了停止前進的命令,須臾,陸續趕到的官軍各部也紛紛停了下來,擺開陣型,隨時準備列陣而戰,兩支大軍就這么隔著百步不到的距離對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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