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此話怎講?”蕭無畏此一出,蕭如濤的眼神不由地便是一亮,大為意動了起來能不能給太子難堪還是小事,能不能將馬政全盤重整,斷了太子的根才是大事,若是蕭無畏能徹底擺平馬政,進而整垮陳明遠,完全可能動搖到太子的根基,若真是如此,花再大的代價蕭如濤也不會皺上一下眉頭的。
“二哥,小弟這有份折子,本打算過些天上奏陛下的,可又沒啥把握,還請二哥不吝賜教。”蕭無畏從寬大的衣袖中取出了份未蒙黃絹的折子,笑呵呵地遞給了蕭如濤。
“這”蕭如濤好奇地接過了折子,飛快地掃了一番,心頭不由地一震,臉色立馬就變了,愣了好一陣子都沒說出句話來蕭無畏的折子不算長,攏共也就寥寥千余字,說的便是馬政之道,只不過其計劃之大膽,著實令蕭如濤大為震驚不已自大胤皇朝立國以來,馬政始終就是朝政,而從承平之后,馬政更是提高到了朝廷要務的高度上,無論官營馬場還是私養官督都屬馬政署專管,可蕭無畏倒好,居然建議撤銷遍及全國的各州之牧監,僅保留關隴、蜀中以及河南等產馬之地的牧監,且其職責不是監督馬之豢養,而是服務馬商,從生產指導到后勤服務不一而足,并改官養為商養官買,而這買還不是官府定價收購,而是采用各大馬商竟標的方式購馬,具體來說就是馬政署每季公布購買的馬數,由各大馬商竟價,出價最低者中標。
蕭無畏玩的這一套放之后世著實算不得稀奇,左右不過就是政府采購的法子罷了,可對于蕭如濤來說,卻是聞所未聞之事了,愣了良久也沒能看透其中的奧妙何在,不得不謹慎地出詢問道:“九弟,爾這法子倒是新鮮,可哥哥卻是有些不明之處,若是依此策行事,無商肯養馬卻待如何?其二,馬乃軍備,倘若馬商私販卻又如何是好?其三,馬種何來?此三不明處還請九弟解惑一、二。”
“二哥放心,諸般事宜小弟都已思量過了,馬種之事易也,小弟不才,整出近千種馬還勉強能辦得到,至于無商肯養么,哥哥不免太小心了些,如今一馬十牛,分散養馬已屬有利可圖,若是大規模豢養,其利更高,不說百倍利,十倍該是有的,旁人若是不愿為,小弟自為之好了,至于私販么,也好解決,左右分兩步走好了,眼下朝廷缺馬,自是不容私販,統購可也,待得朝廷馬足,又何須顧慮私販,此畜馬于民也,而朝廷卻不虞無馬可用,何樂不為耶?”蕭無畏既然敢提出此策,自然是將方方面面都考慮過了的,此時見蕭如濤發問,不慌不忙地將疑問之處一一解答了出來。
“唔。”蕭如濤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眉頭一皺,默默地思索了起來,在他看來此法能不能成事姑且不論,可借此機會徹底將太子在馬政上的根子一舉拔起卻是不難,所慮者不外是蕭無畏提出此舉的用心何在罷了,一想到能拔除太子的根基,蕭如濤不由地便心動了起來,沉吟了一番之后,這才出道:“九弟此頗為有理,姑且行之倒也不妨。”
“二哥差矣,此策雖能解馬政之厄,卻難過朝議一關,小弟根基淺薄,若無二哥相助,此事必擱淺無疑,還望二哥助小弟一臂之力,聯名上個局之用心不外如是,個中道理想來二殿下亦是心中有數,無須老朽多,于扳倒太子之事上,此子尚可大用,二殿下不妨依原定之安排,多加照拂一番也好。”金春秋捋了捋胸前的長須,不緊不慢地分析了一番。
“唔,某亦是如此想法,只是今夜之事該如何應對方好?”蕭如濤本就是個心細如發之人,自是早已明了蕭無畏的動機,然則他更關心的還是今夜要不要出手截奪張燁武以及那本所謂的馬政賬冊。
金春秋詭異地一笑道:“今番太子既已拿下了劉少卿,必是將以其為替罪之羊,縱使我等有帳冊在手,恐也難傷其根本,倘若事有不諧,反倒易授人于柄,此事不可由我等出面行事,然,假手于旁人卻無不可。”
“哦?愿聞其詳。”蕭如濤本就不打算親自動手,可又不想放過掃太子顏面的機會,只苦于難尋出了兩全其美的法子,一聽金春秋如此說法,興致立時大起,眉毛一挑,追問了一句道。
“二殿下不妨如此既能成事,又不虞其中之風險,何樂而不為哉?”金春秋呵呵一笑,將所思之策道了出來。
“好,那就這么辦了,四弟,爾派人去跑上一趟,務必將此事辦妥了。”蕭如濤細細一思量,覺得金春秋的辦法可行,一擊掌,叫了聲好,豁然而起,對著蕭如義吩咐了一句。
“那好,小弟這就去!”能看著太子跌面子,蕭如義自是沒有拒絕的理,嘿嘿一笑,應承了下來,大步便行出了書房,緊趕著布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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