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無畏此舉顯然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左右不過是打算控制住永靖城,從而掐住燕西的喉嚨罷了,這么點小算計林崇明哪會看不透,很顯然,林崇明并不贊成蕭無畏的打算,這便笑著搖了搖頭道:“小王爺所想雖好,卻操之過急了些,如今這個局面下,一動不如一靜。”
“哦,此怎講?”蕭無畏一聽此,不由地便是一愣,凝神看著林崇明,遲疑地追問了一句。
林崇明并沒有直接回答蕭無畏的問題,而是笑瞇瞇地反問道:“空中樓閣曾有乎?”
“這”蕭無畏愣了一下,立馬便反應了過來,知道林崇明這是在勸自己先打牢基礎為宜,心中一動,已有所決斷,眼中精光一閃而過,眉頭一展道:“林兄,朝中水深,當何如哉?”
林崇明面色一肅,暢暢而談道:“如今之天下雖尚算承平,惜乎賦稅每重,貪官污吏橫行,民眾茍且過活,沉疴已久矣,加之各方蠢蠢欲動,大勢危殆,若非今上尚算有為,天下早亂,然,人力定可勝天乎?須知人力有窮時,一味以謀算而治天下,不過治水而堵耳,治標不治本,倘若今上有年,或許尚有一線之機,奈何天不假年,今上幾無能為也,又遇諸子爭嫡,更添變數,縱欲勵精圖治,恐難矣,小王爺既有志于蒼生,本當以德行立于天地間,怎奈天時不對,唯隨波逐流或許能見奇效。”
“隨波逐流?”蕭無畏呢喃地重復了一遍,眼中閃過一絲迷茫與不解,然則很快便恢復了清明,深吸了口氣道:“能成大事者不必擇其手段,德被蒼生小王或許不敢妄,然馬政既落小王手中,當革其弊端,縱使有所礙難,某又何懼哉!”
林崇明前番所不凡有試探蕭無畏的意思在內,此時見蕭無畏決心已定,倒也沒有再勸,微微一笑道:“今上所慮者不外有二,其一,八藩之患,其二,承祀者誰?若陛下尚有年,此二事分而辦之,或許尚有可為,如今欲合并辦之,則必敗矣!”
“唔,林兄所小王深以為然,太子那廝既懦且弱,非明君之像,所依仗者,不外嫡子之身份耳,諸皇子皆有替而代之之心,某觀陛下不放諸皇子出京,不外賽馬之策也,欲諸子紛爭,取優者為承,若無八藩在外,此策或許能成,今八藩不屯兵單于外,其勢力更滲于京師之中,朝局紛爭一起,八藩必趁勢而動,今上打的或許便是這個誘敵先動而后制之之策也,一舉而定二患,計算雖好,實現恐難,天下動蕩難平矣!”蕭無畏對于朝局自是早就有過思考,一聽林崇明如此說法,自是不疑有它,這便將自己的分析娓娓道了出來。
“小王爺還漏算了一方。”林崇明笑著隱晦指出蕭無畏話里故意不提的項王蕭睿之動向。
“呵呵,林兄既知,又何須小王來說。”蕭無畏到目前為止,還是看不清自家老爹與皇帝之間的關系,此時見林崇明出點破,呵呵一笑,含糊了過去,并不愿就此事多說些甚子。
一見蕭無畏不愿多談項王蕭睿的事情,林崇明自然也就不會再糾纏這個話題,這便笑著道:“今上既有賽馬之心,小王爺趁勢推波好了,無須顧慮太多,若能于朝中立足,其余諸事在慢慢設法不遲。”
嗯,那倒是,只要能在朝中先立穩了腳跟,一切都好說,就怕立不住才要命,皇帝老兒將馬政交給老子自然不會安啥好心眼,左右不過是要老子充當挑起諸皇子賽馬的幕布罷了,嘿,老子這一頭跟陳明遠一斗上,那幫皇子們哪有不乘機落井下石的,一個不小心之下,就是玉石俱焚之下場,這里頭的危險性不小,老子一個人絕對扛不起,再怎么著也得拉上個墊背的家伙,只是該拉上誰呢?蕭無畏在心中將幾位皇子品評了一番,一時半會也無法確定拉上誰來當槍使為好,這便想得有些子出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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