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陳淮南見西門海云氣惱,心中暗樂,剛想著再多出刺激其一番之際,卻猛然看到半山腰處一眾商隊伙計正在斬殺受傷的盜匪,登時便倒吸了口涼氣,喃喃地罵道:“奶奶個熊的,好辣的手段,嘿,沒想到這個蕭家小兒竟如此下得手去!”
“嗯?”西門海云聽得響動不對,回頭一看,眼睛立馬瞇縫了起來,嘿嘿一笑道:“好小子,做事夠狠,好,這等人殺起來才夠勁!”
“西門老哥,天色不早了,兄弟們趕了半日的路,又折了一陣,銳氣上怕是有失,不若先圍山扎營,明日再戰好了。”陳淮南抬頭看了看天色,又望了望山腰,眼珠子轉了轉,笑吟吟地建議道。
“不,我等累,項王府一干人等同樣不輕松,今日月色尚亮,自可挑燈而戰,一鼓作氣而下之!”西門海云一口便拒絕了陳淮南的提議,斜眼看著陳淮南道:“陳老弟若是怕了,那老哥自去取了便是。”
“呵呵,西門老哥重了,既然老哥執意要攻,小弟自也不好坐看,既如此,你我便各率一部強攻好了,唔,賀胡子這幫雜碎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依小弟之見,就讓他們去砍柴搭梯如何?”陳淮南到底是不放心山頂上的貨物落到西門海云的手中,此時一聽西門海云執意要夜戰,眼珠子轉了好幾圈之后,倒也沒有出反對。
“如此甚好。”西門海云先前見賀胡子等人在山腰處的壕溝前吃了大虧,心中清楚若是沒有長梯子在手,實難過得溝去,自是不會反對陳淮南的提議,于是乎,剛敗退回來的賀胡子等人驚魂尚未定將下來,就被兩大寇的人馬趕著去砍柴伐木,一個個累得要死不活地,可礙于兩大寇的實力,哪敢反抗,只能是牢騷滿腹地當起了苦力,四下里忙乎著干起了木匠活計。
天漸漸地黑了下來,一彎殘月悄然升上了夜空,雖不算太亮,可因著天際無云朵的遮擋,倒也勉強能看清十數步外的景物,算是個晴朗之夜,挺適合月下休閑的,然則山上山下的人們顯然沒有這個興致,全都在忙碌個不停,乒乒乓乓的伐木聲響徹夜空。
戌時三刻,肩扛著趕制出來的長梯子的一眾賊軍開始發動了,但見近三千賊軍分成左右兩個集團手持著火把緩緩前壓,不緊不慢地向著山腰處進逼而來,數千雪亮的刀鋒在月光下閃爍著死亡的寒光,那等大軍出動之氣勢令藏身在淺壕中的商隊伙計們不由地便有些個慌亂了起來,雖無人敢擅自后退,可恐慌的氣息之下,為之戰栗者卻是不少。
呵呵,好家伙,還真打算一口氣吃掉老子呢,有種!蕭無畏借助著火把的亮光,估算了一下賊軍投入攻擊的兵力,雖說早已做了不少的準備,可心中不免還是有些子犯起了叨咕,對于能不能擋住賊軍的這一波攻勢,支撐到雷龍所部的回援心里也有些子沒了底,然則事到如今,也沒別的法子好想,只能是硬著頭皮上了。
一陣凄厲的號角突兀地響了起來,踏上的山坡的一眾賊軍迅即嘶吼著發動了沖鋒,狂野地向山腰處沖了上去,不數刻便已殺到了離壕溝不過十數步的距離上,排在最前端的數百名賊眾同時發一聲喊,齊齊將肩上扛著的長梯子立了起來,便要往壕溝另一端架將過去。
“拋火把!”就在賊軍沖到近前之際,蕭無畏大吼了一聲,一眾早有準備的商隊伙計們紛紛將手中持著的火把往壕溝中拋去,頃刻間壕溝中便冒起了火頭與濃煙,很快便燒成了一道火墻就在一眾賊兵們忙著趕造長梯之際,蕭無畏早已讓商隊伙計們將混合了食油的木屑、枯枝以及部分絲綢等物填入了壕溝之中,火把一拋入其中,立馬就引燃了溝中的易燃之物,火勢雖不算太大,可煙霧卻濃得可以,滾滾的濃煙四下彌漫了開去,一眾沖到了近前的賊眾始料不及之下,登時便為之大亂,沖擊的勢頭就此被生生打住了。
“放箭,投槍!”一見賊眾已亂,蕭無畏自是不敢怠慢,高聲下達了第二道命令,一眾商隊伙計紛紛拋出了手中的尖樁,左右壕溝對面擠滿了人,壓根兒就用不著瞄準,一通子亂射下來,登時便打得眾賊軍亂成了一團。
西門海云此番親自帶隊沖擊,本以為做足了準備,當可一鼓作氣拿下山頭,卻沒想到蕭無畏居然還留了這么一手,眼瞅著自己的手下被打得嗷嗷直叫,登時便是一陣大怒,大吼一聲:“跟老子上,殺過溝去!”一舞手中的斬馬大刀,將迎面射來的尖樁一一擋開,不管不顧地縱身而起,一躍之下,便飛身躍過了溝去,其手下十數名悍匪見狀自是不甘落后,紛紛躍起,跟在西門海云的身后,與此同時,另一邊的陳淮南也同樣率著十數名武功高強之輩拼死躍過壕溝,殺進了商隊眾人之中,一場面對面的血戰就此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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