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總略顯為難地看了眼臺階,提出:“地很臟,又涼,我只帶了一個墊子。”
卿乖巧:“那我蹲著吃。”
“蹲著腿酸,你怎么練舞,”霍總格外體貼,視線掠過自己伸長的腿,“過來,坐這里。”
卿耳根一熱
……坐大腿吃飯?!
“不了吧,”她又得反對,又得嬌嬌甜甜,好難的,“我站著吃也行。”
“站著,怎么喂我。”
卿差點咬了舌頭:“喂喂喂喂你?”
霍云深的臉浸在窗口漫入的光線里,柔得過份,讓卿看呆,微微屏息。
他平穩說:“我是個病人,睡不著,吃不下,前者要靠你陪,你不肯,后者要靠你喂,你也拒絕嗎?你是我老婆,我不能讓你吃飯時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有錯嗎?”
卿被霍總幾句話打敗。
這位的邏輯向來碾壓她,管他有理沒理,都能一臉冷靜地說出花兒來。
卿不管了,反正她現在是小嬌妻,哄老公吃飯也屬于天經地義。
她掛上甜笑,姿勢含蓄地往霍總大長腿上一坐,接過盛滿的瓷碗,夾一塊胡蘿卜喂到他嘴邊,要繼續往前送時,突然把手往回一縮,下意識說了一句:“哎,錯了,你不愛吃胡蘿卜。”
她美滋滋送到自己嘴里,換一塊軟爛的排骨肉喂給他,卻見霍云深表情變了,眼底的情緒天翻地覆,緊緊掐住她的腰。
卿一驚:“你怎么了!”
霍云深目不轉睛凝視她,像是想笑,又揉著克制的淚意,嘶聲要求:“之前的話,再說一遍!”
卿不由自主說:“你……不愛吃……胡蘿卜呀。”
霍云深扣著她的后頸,盯進她眸子深處,但說話時,又把音量放得很輕,生怕嚇到她,緩慢問:“你怎么知道,我不愛吃。”
卿的筷子一松,咚的墜入碗里。
她空白的腦中抽緊一瞬,有什么畫面閃過,飛快到無法捕捉,轉眼恢復如常。
“我……”她舔了舔莫名變干的唇,疑惑問,“我應該是聽你說的吧?”
霍云深胸口熱脹,想把她嵌進自己身體里,融進去放在骨血中藏著,他極力按捺,強迫自己不要表現得太異常,沙啞說:“不用給我答案,你只要記得,我問過你這句話就夠了。”
這是她第一次想起只屬于他的細節。
他相信,以后還會有無數次。
等到足夠多,卿卿或許就會串聯起來,記起曾經存在于她生命里的那個霍云深,即使僅是一個殘影,一點片段,他也知足。
霍云深揚唇,笑出滿眼水光,把她拉近,沉聲乞求:“老婆,你喂喂我。”
卿捉摸不透心底那股特殊的感覺,越想越亂,沖得頭疼,霍云深的反應也從明顯不對勁,潛移默化被她解釋為病人的情緒無常。
她把排骨肉喂過去,撂挑子不干了:“你的小嬌妻申請暫時下線,她也餓,要喂飽自己。”
說完她把小碗交給霍云深,又舀了更滿一大碗,有些心慌地背過身,坐在他膝蓋上埋頭吃飯。
她背影很窄,纖瘦的一小條,最適合被抱在懷里。
霍云深把掌心壓出無數紅痕,才管住一雙手。
現在不是時候,如果過激了,她晚上就不敢回家了。
霍云深狀似無意地提醒:“下午我有公事,要天黑以后回,車和司機給你留下,停在老地方,等你忙完,隨時可以回家。”
卿鼓鼓的臉頰一停,杏眼刷的亮起,其他的頓時拋在腦后。
戶主不在家!
她是不是可以隨便撒野了!
垂涎的錄音房,好奇的大衣帽間,還有比宿舍小床舒服幾百倍的大軟床!她可以一個人,盡情去享受!
她一臉純良地轉過頭,熱情獎勵了老公一塊山藥:“深深,你放心去工作,多晚都沒關系,家里交給我了!”
卿吃飽喝足,把老公也喂到差不多,斗志滿滿進練習室接著奮斗,但心總像長了草,安定不下來,眼前飄的全是大宅里那些勾人的小妖精。
她沉著心把團隊里的單人任務表仔細做好,分發下去,立馬跑去找安瀾,雙手合十請假:“拜托安瀾姐。”
安瀾深知她刻苦也負責,絕不會懈怠正事,況且經過兩次傷害事件,她有愧,叮囑兩句就放了行。
卿頭一回這么期待地鉆進霍家豪車,一路直奔她的新婚小家庭。
到了家,門一關,偌大宅子里,全是她的天下。
渾然不知庭院里一輛看似沒人的備用商務車里,某人從文件中撩起眼簾,蘊出笑意。
他透過客廳窗口,看著卿撒歡似的從一樓跑上二樓,半天沒下來,猜到她是去玩那間錄音房了,這才收了工作,開門下車,靜靜解開指紋鎖,進入家門。
她站過片刻而已,空氣里就有了她的香氣。
他騙她今天早點回來,也是盼著這房子里,能多沾染一點她的味道,哪怕她不在時,也能給他少許慰藉。
卿顧不上去看衣帽間和臥室,目標明確地擰開錄音房門鎖,激動到臉頰泛紅。
她到處撫摸,仍沒有這些東西歸屬于她的真實感。
以前在加拿大時,父母經常對她唱歌譜曲皺眉,有時也會看管她,讓她老實在家,少去做那些“沒用的事”,她能使用的工具和資源當然少之又少,路過專業店的櫥窗時,很舍不得離開。
現在……比櫥窗里更好的東西,應有盡有擺在她面前。
不會有人干涉她,她頭一回得到專屬于自己的安全地方,可以盡情做喜歡的事。
卿小心翼翼地用指尖碰觸,適應了一小下之后,控制不住興奮,擰開音響試驗效果,放了首每天練舞會用到的舞曲。
節奏出來的一刻,優越音質讓她開心到跳起。
起初有一丟丟緊張,沒用多久她就接受了這里是自家地盤的事實,而且老公很晚才回來,此刻是她的主場。
隨便放縱。
曲調和身體已經在幾百次的練習里有了契合,卿膚色漸漸緋紅,甩掉拖鞋,光著腳在暖意充足的地板上自然地扭了扭腰。
外套很礙事,脫掉。
長褲也啰嗦,脫掉。
卿剩下一件緊身短t恤和打底小短褲,徹底沉浸在快節奏的鼓點里,一邊喜愛地東摸摸西逛逛,一邊愉悅跟唱,扭動的幅度越來越自如,閉著眼做出練習室里標準的動作。
女團舞,她已經學會了,超性感的!
霍云深在樓下難熬地坐著,想多給她些時間去自由,直到聽見單首循環的舞曲,和輕微的,腳踏地板的聲音。
他喉結滾動,意識到她在做什么,再也等不下去,慢步走上樓梯,無聲停在錄音房門前,擰開把手。
里面并沒有鏡子。
卿長睫垂落,是全憑感覺在隨意地跳舞。
腰肢細弱瓷白,纖長雙腿骨肉勻停,輕薄的汗意把她頭發略微浸濕,有幾縷貼在了無暇的臉頰邊。
霍云深口干舌燥,眼神滾燙地凝在她身上。
他的珍寶。
在他面前,毫無防備地動著軟膩的腰。
卿暢快過頭,沒注意汗水滴在了地板上,她光著腳踩上去,失控一滑,身體往后仰,馬上要結結實實摔下去。
她收不住跌倒的勢頭,預感到會傷得很慘,驚慌合上眼睛等待疼痛。
然而真正撞上的,是男人劇烈鼓動的胸膛。
卿渾身一僵,跟他親密相貼的脊背不知不知涌起熱度,流向四肢百骸。
她完了……被抓包了!
男人一雙手臂似是早已忍無可忍,從背后牢牢纏上來,把她扣住,低沉的嗓音在頭頂響起,肆意攪亂她的神經:“乖,欠的那一次,能不能用再給老公跳一遍舞來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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