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拔步床“吱呀吱呀”地響,謝明月閉眼回應著他灼熱又激烈的吞噬。
既然戚縉山為她而病,她就為他一一治好!
她不要他將她奉若神明,也不要他待她小心翼翼。
更不要他為她頭破血流。
她只想同他舉案齊眉、并肩而立。
隨著床頭一角藍衣袍無措滑落,一只汗津津的玉手緊緊攥在簾角,又很快被一只大手一根根交握手指,強勢地攥了回去。
謝明月失神地盯著床頂的鴛鴦圖細想,下次得換個法子了,否則戚縉山的病還未好,她就得散架了。
直至下半夜,屋內的水叫了一回又一回,元白和梧桐頂著烏青眼眶,互相交班。
元白睡眼惺忪,一臉喪氣:“我錯了,我之前還怪房內不叫水,如今廚房的鍋爐都得開第二口了,否則燒不過來。”
梧桐心有戚戚:“哎,夫人院里就咱們倆,難免累些,來我替你站一個時辰,你早些回去睡。”
“不成不成,”元白哪能讓梧桐替自己守夜?她忙擠走梧桐,“梧桐姐姐,你回去睡吧,我還能熬。”
梧桐也未和她爭執,回屋的路上,不免心里想著以往謝府的姐妹們。
若是姐妹們還能齊聚就好了,夫人身旁多人伺候,她們也沒這么累。
只是天大地大,除了木槿在瑞王府受苦,其他人又在何處呢……
房內,謝明月本累得睜不開眼,但戚縉山抱著她擦洗過后,她一時又睡不著了。
“夫人,”戚縉山也是神采奕奕,一點也不像賣力到后半夜的人,“不如趁夜去為岳母診治一番?”
下半夜,人睡得最熟,就連守夜的家丁也會疏忽。
是個夜潛的好時機。
聞,謝明月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現在?”
她激動地坐起來,猶豫道。
“會不會太遲了,茍圣手不睡覺么?”
戚縉山毫不猶豫:“不睡。”
然而背著謝明月更衣的功夫,他低聲吩咐金河趕去茍子涵的住處,將人飛快挖了出來。
待謝明月被戚縉山抱著在屋檐上飛檐走壁,一路到達謝夫人的春意堂時,茍子涵已經滿臉怨念地等候在此。
“戚大人,您真不愧是九卿之一,大半夜的,也要辦案?”
他語氣中帶著一絲淡淡的嘲諷,謝明月聽到了,再見他眼神時不時飄忽,抱歉道:“大晚上的,真不該叨擾茍圣手。”
她算是看出來了,茍子涵是臨時被金河帶過來的!
戚縉山真是不干人事!
茍子涵正要得意點頭,突然被戚縉山冷冷一瞥,他想到了什么,連忙收斂了神色,謙遜道:“戚夫人見外了,戚大人的事,就是茍某的事。”
畢竟前幾日,就因為重辦漕河慘案的事,戚縉山還遇上刺客,挨了一刀呢。
抵消了!
謝夫人的春意堂被謝長勛命人看守了幾天,下人們便疏忽憊懶,如今除了戚縉山安排的暗樁,院里又一個人也無了。
倒是方便了他們。
茍子涵進入屋子,朝謝夫人默默低念一聲“唐突”,便迅速上手掀開床帳。
有了暗樁這些日的照顧,謝夫人身上的氣味淡了許多,可一掀開床帳的瞬間,謝明月看到母親那面目全非的模樣,眼淚瞬間便流了下來。
倒是茍子涵也被謝夫人頭臉燒灼成一片疙瘩的樣子嚇了一跳。
“戚夫人莫慌,茍某先為謝夫人診脈瞧瞧。”
他搭上謝夫人同樣凹凸不平的手腕,凝神片刻,嘆了口氣。
“戚夫人,”茍子涵轉過頭來,神色分外嚴肅,“謝夫人她,體內亦有你中的寒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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