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尋回憶著兩人一路走來的種種,思緒越發清晰。
她在床上翻了個身,想著明天就去醫院告訴盛司越,只要他醒來,他們就可以真正重新開始。
如果他失憶了,她就把過往一點點地講給他聽。
如果他沒有失憶,聽到她的想法,他想必也會很開心。
這么想著,女人的唇角也忍不住彎了起來。
她很快閉上眼,醞釀睡意。
再怎么說都是在醫院守了那么多天,確實是累了。
這一覺,姜尋睡了十個小時。
她是被一陣手機鈴聲吵醒的。
從床頭摸過手機時,女人看了眼備注,是姜致。
她滑動接聽:哥,怎么了
盛司越醒了。
真的嗎他怎么樣,他還認得你嗎有沒有失憶
姜致沒說話。
姜尋眼眸微動,有些擔心:他出什么事了嗎
人沒事,其他的,你自己來醫院看吧。
說完,姜致掛了電話。
她有些不解。
哥哥這是什么意思
失憶了大可以直接說失憶,她早就已經做好了盛司越會失憶的準備,因為醫生提醒了。
可是姜致為什么給她一種欲又止的感覺
難道出現了比失憶更加棘手的事情嗎
姜尋知道一個人胡思亂想再多都是沒有用的。
她起床之后以最快速度洗了把臉,就開車去了醫院。
不知道是不是太心急了,她覺得自己從住處去醫院的這一路,幾乎遇上了所有的紅燈。
終于到達醫院之后,女人將車挺好,一路小跑去了住院部。
病房外面,她象征性地敲了兩下門,之后推門進去。
病房里,人挺多的。
有姜致,有盛齊松,有盛歆月。
還有一個她不認識的女人,那女人的氣質莫名讓她覺得熟悉,姜尋在腦子里想了好一會兒才覺得,好像是她的那雙眼睛,長得和許心雯有些像。
從思緒中回神,她當即看向了盛司越。
他也看向了她,只是那眼神實在是讓她覺得不舒服。
太清冷了,也太陌生了。
女人緩緩走向他,試著喊了他一聲:盛司越
后者皺起眉,默不作聲地打量她。
自醒來之后,每個人都告訴他他的名字叫盛司越,他也已經快速習慣了自己的名字。
只是,聽著面前這個完全陌生的女人喊他的名字,為什么會有種奇怪的感覺!
他薄唇抿成一條直線,微微瞇眸:你是誰
男人的嗓音很是清冷,不僅透著涼意,還帶著一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我是姜尋,是……
是什么
話到嘴邊,姜尋竟然不知道該如何介紹自己。
難道要說是他的前妻么
還是自我介紹她是他失憶之前想要追回去的女人!
微頓之后,她心平氣和地開口:是你的朋友。
沒印象。盛司越的態度照舊冷漠,丟下這三個字之后,就連目光都從她臉上收回了,而是看向了盛齊松和盛歆月:爸,歆月,我想休息一下,讓詩韻留下陪我,其他人都先出去吧。
姜尋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不是失憶了嗎
為什么會對盛齊松和盛歆月這么溫和,卻對她如此冷漠
而且,還讓那個叫什么詩韻的留下陪他
他們是什么關系
那個詩韻,到底是什么人!
好,你先休息。
盛齊松的話讓姜尋從思緒中回了神。
她看向他,想要問些什么,后者已經出了病房。
盛歆月和夏詩韻對視一眼之后,也出了病房。
姜致走到姜尋身旁,溫聲道:先出去吧,具體情況問問盛家父女。
她嗯了聲。
出病房之前,女人回頭看了眼坐在病床上的男人。
他像是一個清心寡欲的神,沒有任何自己的想法,大腦似乎也一片空白,就連那雙和她對視的眸子,都讓人看不出有一點情緒。
姜尋有些挫敗。
在此之前,她不知道原來面對失憶的盛司越會是一件如此無力的事情。
吱呀——
病房門關上了。
姜尋看向盛齊松:盛伯父,司越怎么回事
他醒來之后看到的第一個人是夏詩韻,他就認定夏詩韻是他女朋友了,那個夏詩韻也很樂意照顧他,就先由著他吧,一個沒有記憶的人,我們誰也影響不了他的決定。
可那個夏詩韻到底是誰,盛伯父之前認識嗎
我今天也是第一次見她,她只說自己是司越以前來美國出差經常聯系的朋友,還知道司越的生日和之前在國外談過的幾個項目,姑且相信她吧,到目前為止她也沒有傷害司越。
真要等到傷害的時候還來得及嗎
你這是在怪我爸爸嗎你那么厲害為什么不一直在醫院守著我二哥盛歆月質問的嗓音格外清亮。
姜致上前一步把姜尋護在身后,凌厲的目光掃向盛歆月:你有什么資格這么跟她說話,找死么!
盛歆月輕哼。
姜尋卻聽得微微皺眉。
卻也懶得跟她廢話。
可她還不罷休,視線越過姜致看向姜尋:以前我哥哥求著你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你視若無睹,現在他身邊有別的女人了你又覺得不舒服了是嗎姜尋,你可真是有病啊。
盛歆月越說用詞越難聽:最好我哥哥永遠沒辦法恢復記憶,一直和夏詩韻在一起,你這種不懂得珍惜他的女人根本就不配!
夠了歆月!盛齊松不悅地打斷了她。
看向她時,他的眼神里帶著戾氣:再敢這么和你嫂嫂說話,以后醫院你就不用來了!
盛歆月毫不客氣地反駁:爸!她才不是我嫂嫂,她只是我哥哥的前妻!
盛齊松伸手指著電梯處:馬上離開這里!
離開就離開,誰樂意來這里看你的寶貝兒子,我保證,我以后再也不會過來了!
你這個逆女!
盛歆月扭頭就走,幾乎是一點面子不給盛齊松。
好像從孫麗珍離世開始,她就一直是這個樣子。
姜尋滿腦子都是盛司越誰也不認只認那個突然冒出來的夏詩韻的事情。
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在醫院守了五天都沒有見夏詩韻來探望盛司越,偏偏她回家休息時冒出來這么一個女人,說沒有人從中作梗,她決不相信!
女人直覺——
這件事跟那個嘴上不饒人是非不分的盛歆月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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