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鎮將紀澄送上了山崖,這才折轉身下去救沈蕁。
沈蕁被救上來時,渾身凍得哆哆嗦嗦的發抖,她往紀澄面前一走,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
這一巴掌不僅把紀澄打蒙了,連旁邊的崔玲、楚鎮還有隨之而來的沈徵都被打蒙了。
紀澄的臉被打得一偏,她還沒說話,就見沈蕁這個打人的反而比她這個挨打的還哭得傷心。
經過如此一番鬧劇之后,誰也沒有心腸再打獵騎馬,草草地收拾了就回了溫泉莊子。
紀澄回去時,沈徹不在,想是和楚得出去了,她一路捂著臉,直到進門被桂圓兒瞧見。
“少奶奶這是怎么了呀?誰那么大膽子居然對少奶奶動手?”桂圓兒驚道。
紀澄這次出門并沒帶柳葉兒和榆錢兒,她們馬上就要出嫁了,所以被她留在了府里準備出嫁的事情。
桂圓兒新到紀澄身邊伺候不久,雖說不那么貼心,但勝在嘴巴嚴實也聽話。紀澄并沒回答桂圓兒的問題,“你去煮個雞蛋給我滾一滾,這件事別說出去。”
桂圓兒點點頭,應聲去了。
沈蕁那一巴掌實在打得有些狠,滾了兩個雞蛋紀澄臉上的紅腫都還很明顯,最后又用冰塊敷了敷,才略微好了些,紀澄在臉上敷了厚厚的粉,才勉強算能遮住,但也經不起細看。
因著臉上的巴掌印,紀澄在屋子里待了一整日也沒出去,連晚飯都沒出去用,沈徹回到溫泉莊子的時候已經入夜許久了。
沈徹進門時,紀澄正側躺在床上看書,被打的那邊臉正好藏在頭發絲的陰影里,瞧不真切。
紀澄見沈徹進門,放下書將被子往上拉了拉,一副準備入睡的模樣,“怎么這么晚才回來?還說是陪我來泡湯呢,結果你自己卻一整天不見蹤影。”
沈徹道:“你們剛走,宮里就來人了,皇上的病越發嚴重了,召我進宮交代一些事情。”
難怪了,從莊子跑到皇宮就要半天,又從宮里回來,因此才這樣晚。
紀澄柔聲道:“那你吃過晚飯了嗎?”
沈徹道:“哪里有時間吃,你可給我留了?”
自然是留了的,不管沈徹回不回來,紀澄這個做妻子的卻不能叫人挑出毛病來,她微微直了直身子喚了桂圓兒,“你去服侍郎君到西次間用晚飯。”
沈徹坐到床邊問道:“你不起床陪我吃晚飯?”
紀澄用手背遮住嘴巴打了個哈欠,“我困了,你自己吃吧。”
沈徹起身道:“我先去換件衣裳。”
紀澄“嗯”了一聲,同屏風后的沈徹有一句沒一句地聊了聊宮里頭的事情,想來未來那位應該就是黃昭儀所出的皇子了,一朝天子一朝臣,也不知道沈徹的位置會怎么變。
沈徹換了衣裳出來,也不見他去吃飯,反而重新坐到紀澄的床頭問道:“今天沒發生什么事吧?”
紀澄聽沈徹這樣問,顯然是知道點兒什么了,她自問今日做得問心無愧,該委屈的那個人也是自己,想來沈徹也怪不到自己身上,便道:“上午和阿蕁賽馬的時候,出了點兒岔子,好在有驚無險。”
沈徹將臉上的笑容斂了起來,追問道:“就沒別的了?”
紀澄想了想道:“別的沒發生什么大事啊。”
“那這個呢?”沈徹用手指戳了戳紀澄被打腫的臉。
這一戳似乎還挺用力的,紀澄疼得“呲”了一聲,“哎呀,你輕點兒。”
“臉都腫成豬頭了,你就沒什么想說的?”沈徹冷著臉問。
“哪有那么夸張?”怎么就成豬頭了?紀澄見掩也掩不住了,索性坐直了身體。
“現在有什么想說的嗎?”沈徹問。
紀澄瞧著沈徹的冷臉就來氣,也沉下一張臉道:“你不是都知道了嗎?還要我說什么?我什么都沒做,怎么知道好好兒的阿蕁她為何要上前打我一巴掌啊?你若是覺得有什么不對,自己去找她問清楚啊,問我是哪里得罪了她,我再去跟她道歉總可以了吧?”
沈徹半晌沒說話,緩了好一會兒才道:“明明是她打了你,為何要你去道歉?”
額,這話可問著紀澄了,紀澄心想,那還不都是因為你護短啊?只是這話紀澄哪里能當面對沈徹說,微微低了低頭道:“總是我哪里做得不對,惹她生氣了。”
(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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