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蕁道:“這套球杖是我二哥替我尋的,我用起來最順手,澄姐姐那套想必也是她用著最順手的。”
王悅娘面色訕訕,王四娘開口道:“紀姑娘的球杖看著陳舊想必用了很多年了,看來紀姑娘剛才是謙虛了。”
紀澄無視王四娘的擠兌,笑著道:“我很多年沒打過了。”這絕對是實話。
王四娘笑道:“戲本子里總說,高手都是這樣謙虛的,紀姑娘就別謙虛了。”這話將紀澄擠兌得,不贏就是打臉了。
一眾姑娘說話的時候,仆婦過來請王四娘和大家去看設定的窩。這次共設定了八個窩,每個窩旁邊都插有小旗,這些窩或凸、或凹、或峻、或仰、或迎、或阻,各有難點。
王四娘那一隊很“客氣”地請沈芫先開球,沈芫含笑應了,兩桿就進了窩,很漂亮地開了一球。
沈蕁也順利贏得一籌,但到了沈萃這里,卻沒能進洞,她一臉的懊惱,王悅娘也沒能進洞,但她臉上可看不出什么不高興來。
而王四娘她們那邊,王四娘、盧媛、蘇筠都進了窩,薛家大姑娘稍微差了點兒,沒能打進窩。紀澄表現平穩,但每一次輪到她時,她都能三桿進窩。
這個成績,幾輪下來,雖然稱不上最好,但絕對不壞。眾人里以王四娘和盧媛的表現最令人矚目,她們有時候甚至能兩桿就進窩,盧媛有一次甚至一桿就進了窩。
幾輪下來之后王四娘手上已經有十四籌了,而沈芫這邊手里只有十二籌,紀澄手里也有十二籌,盧媛手里有剩下的十三籌。
局勢明顯對沈芫這一隊不利,而沈芫這一輪又失手了,沒能贏得籌碼,等盧媛進了球,她和紀澄就又得輸掉一籌。
沈家隊的人把希望都寄托在了紀澄身上,紀澄權衡了片刻,輸贏于她無所謂,但是王家姐妹的行著實叫人生厭,什么都要爭個贏,還要拿話擠兌人。若是王淑妃也是這等性子,紀澄可就不看好王家了。
紀澄抬頭打量了一下前方的球窩,又掃了一眼場中的球,也就是沈芫沒能進窩的那只。根據規則,紀澄若是能讓沈芫的球進窩,她也能得一籌。
不過沈芫那只球的角度非常糟糕,背靠一個小丘,又陷在了一個小坑里,很不容易滾出去,更何況進窩了。
紀澄在自己的球杖囊里挑選了半天,才抽出一支來,輕輕一揮,她自己那球恰恰好就滾在了沈芫球的旁邊。
沈芫眼睛一亮,心里已經猜到了紀澄的想法,想著她肯定要先將自己的球擊入窩點得一籌,然后再將她自己的球也擊入窩點,就可以再下一籌了。
而紀澄再次揮桿的時候,神情顯得十分輕松,沈芫那只球離球窩已經不遠了,大家都知道這一球要進窩已經沒有難度了,最難的其實是紀澄的第一桿,能剛剛好讓球滾到現在這個角度。
只是當紀澄第二桿的球揮出去后,大家只覺得眼珠子都顧不上看了,沈芫那只球往北在滾,而紀澄那只則直奔東北的那個窩點而去,沈芫那只球毫無意外地落入了窩點,而紀澄那只滾到三分之二時,就顯得有氣無力了,眾人都屏住了呼吸,尤其是沈家的姑娘,拳頭都握緊了,恨不能給那球吹幾口仙氣,讓它千萬要滾入窩點。
只是那球太過有氣無力,將要滑到窩點時,幾乎都快不動了,看得人心都碎了,紀澄倒是老神在在的,似乎她才是那個不在乎輸贏的人。
最后只見那只快滾不動的球慢吞吞、慢吞吞在球窩邊轉了轉,然后“咕咚”一聲栽進了球窩。
沈蕁立即歡呼了起來,如此王四娘和盧媛都得給紀澄兩籌,她就變成十六籌了。
王四娘笑著道:“看不出來,紀姑娘深諳扮豬吃老虎之精髓啊。”
紀澄心里回了她一句:你可不就是母老虎么?而嘴上卻道:“運氣而已。”
如果是運氣,今日紀澄的運氣怕是太好了一點兒,最后率先拿到二十籌而勝利。
王悅娘在一旁忍不住道:“若不是四姐姐讓咱們先開球,就該是四姐姐先得到二十籌了。”
紀澄還沒說話,沈萃就搶先道:“是啊。四娘姐姐向來大度,又不在乎輸贏,主動讓咱們先開球才輸了半步的,澄表姐今日不過是運氣好而已,算不得什么。今兒咱們就算是打平了吧?”
明明是有輸有贏,怎么就能算是打平了?王四娘狠狠瞪了王悅娘一眼,沈萃這話真是刺心,明明就是諷刺她沒本事贏,還要裝大度讓人先開球,這會兒輸了又來抱怨。
沈萃說完看到王四娘的臉色忍不住得意地翹起了唇角,可算是逮著機會擠兌王家姐妹了。她自己很是得意剛才的一番話,說得王家姐妹連還嘴的地兒都沒有了。
紀澄卻暗自搖頭,以王家姐妹的小心眼,估計逮著機會肯定會叫沈萃好看的。
王四娘抬頭看了看天色道:“這會兒斜陽正好,剛剛起風,又舒服又涼快,不如去騎馬吧?”
在京城,姑娘們進出都是車轎,唯有到了樂游原可以騎馬出門,因此大家都喜歡。先帝時幾乎每兩年就有一次秋a,那時候的姑娘在大草原上賽馬比箭的都有,別提多出風頭了。
只可惜如今的建平帝除了年輕的時候舉行過一次秋a外,就再也沒有舉行了。也讓女子當中的騎射之風漸漸消弭,不過真正的世家依然會給自家女兒請騎射師傅。
這群小姑娘里面,唯有韓尚書是科舉入的仕途,韓家千金才華雖然十分著名,但騎射之事上就很一般了。所以韓令則甚至不能算會騎馬,她騎馬得有馬夫在前面牽著馬才行。
因此韓令則笑道:“我就不去了吧,我不太會騎馬。”
(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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