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您去求求外祖父,好不好。”葉楠喬越哭越覺得委屈不已。
委屈和嫉恨,跬步不離。
葉母的面色顯得異常嚴峻,仿佛一場突如其來的寒霜,使得夏日的繁花似錦凋零。
求?
她沒有求嗎?
她跪在母親的牌位前,淚水沾濕了衣襟,傾訴著心中的苦楚。然而,即便是這樣,父親的心依舊堅硬如鐵,不曾有絲毫的軟化。
最近,她甚至失去了踏入太師府大門的資格。
一向與她交好的大嫂,莫名其妙身染急癥,被送回祖籍休養。溫溫吞吞老好人和稀泥的大哥,不忍跟大嫂分別,追隨同行。
至于喬吟舟……
葉母咬牙,眼底冷意更濃。
“楠喬,家人之間血脈相連,打斷骨頭還連著筋。等你外祖父的怒氣平息后,一切事情都好商量。”
葉楠喬甕聲甕氣的質問“氣消?”
“我的臉都丟盡了。”
“女兒家一生,婚姻大事何其重要,外祖和表兄卻鐵石心腸,罔顧我的終身幸福,置我于人人奚落之地。”
“您是不知,肅國公府的宋二是如何譏諷我的。”
“母親,宋二是二殿下的未婚妻,過門后是正妻,我是寄人籬下的側妃。肅國公府世代勛貴、聲威顯赫,宋二又性情跋扈,我若是沒有外祖父做倚仗,指不定要在后宅中受多少搓磨呢。”
“既然活著生不如死,那我倒不如現在就懸梁自盡,正好遂了外祖父的眼不見為凈的心意。”
葉母聞,半是心疼,半是難過。
眉頭一豎,不輕不重的拍了下葉楠喬的手背,沒好氣說道“你說這些話簡直就是在剜娘的心窩子。”
“這些年來,朝中勛爵勢微,你背后是喬、葉兩府,代表著天下寒門、清流,話語權盡在你手,宋二不敢肆意妄為的。”
葉楠喬心中滿是煩躁不耐。
她該如何說,她真正畏懼的從不是宋二的蠻橫跋扈!
“我不管,如果外祖父和表兄不送我出嫁,那我就不打算活下去,索性讓喜事變成喪事。到那時,表兄還能給我上柱香。”
“母親,您再去懇求外祖父吧。”
“您忍心看著女兒年紀輕輕就香消玉殞嗎?”
葉母嘆了口氣,艱難的應下。
她去求,也不過是一哭二鬧三上吊,但愿父親顧念多年父女情分。
葉楠喬心中涌起一陣喜悅。
有外祖父的鼎力相助,從宋二手中奪走正妻之位,也不無可能。
在葉楠喬眼巴巴的催促下,葉母惴惴不安的再次叩響了太師府的偏門。
蘆媼一見到葉母,便皺起眉頭說道:“姑奶奶,您別為難老奴。”
“老太爺已經發話了,您和葉家人不得進入。”
葉母手撐著門框,眼眶里硬生生擠出幾滴眼淚,哽咽著,顫聲道“蘆媼,我也是沒有辦法了。”
“楠喬那孩子,一時鉆牛角尖想不開要尋短見。”
“母親在世時,最疼我和楠喬了。”
“若母親泉下有知,絕對見不得楠喬受到丁點兒傷害。”
“還請蘆媼看在母親的份兒上,放我進去,讓我見見父親。”
葉母最是清楚盧媼的過往,也知悉蘆媼的軟肋。
一提母親,蘆媼定會心軟。
盧媼瞇著那只完好的眼睛,身體始終嚴嚴實實擋著門,將信將疑開口“尋短見?”
“尋了嗎?”
“表小姐心心念念嫁二殿下。如今,好不容易心想事成,竟又舍得尋短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