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就是錯過了大姑娘和謝小侯爺的大婚之日。”
芒種插著腰附和“都怪二爺走岔了路。”
顧二爺捂臉,幽幽哀嘆。
當初,為了躲大哥,他聽了榮榮的勸,攜三十余房妾室離京,想家的回家探親訪友,不想家的跟著他游山玩水。
在接到榮榮婚期定立的消息后,就立刻起程,馬不停蹄的往回趕。
誰知……
走岔了路,南轅北轍。
好不容易辨清了方向,走回了正路,偏生又貪圖新奇住了黑店,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得以逃生。
但,趕路的的馬被宰了,行囊里的銀錢被摸走了。
所以,他和他的美妾們只能沿途賣藝。
然而,馬匹著實是太貴了。
不僅貴,還找不到門路。
到頭來,風餐露宿。
堂堂名震上京的老紈绔,險些被當成沿街乞討的老乞丐。
他和他的美妾們,還真是聚是一坨屎,散是滿天翔。
“二爺我以后都沒臉伸手跟榮榮要銀子了。”
顧二爺止不住長吁短嘆,深覺生無可戀“我不在,何人背榮榮出嫁啊。”
“孤苦伶仃,勢單力薄,會被人看扁的。”
“上京城勛貴官宦圈里的那群碎嘴子還不知道怎么明嘲暗諷榮榮呢。”
罷,顧二爺一拍大腿,情緒激昂,一股子氣吞山河的豪情壯志油然而生:“既然已經延誤,老子必須得做些正經事。”
“待回到京城,說起此事不僅有面子,還能堵住那些閑碎語的嘴。”
驚蟄眼角瘋狂抽搐,試探著問道“二爺的意思是?”
她跟了顧二爺多年,不是她瞧不起二爺,而是真真不覺得二爺有干大事的本事。
“往回返!”
“老子要把那個黑店一鍋粥端……”
芒種和驚蟄眼疾手快的捂住顧二爺的嘴“二爺啊,您快快住嘴吧。”
“您不說話,沒人把您當啞巴。”
那黑店,不是一般的嚇人。
殺人、剝皮、剔肉、埋骨、行云流水,不見絲毫耽擱的。
后廚的地窖里,血漬斑斑。
有些血漬暗沉的已經辨別不清多少年頭。
臟兮兮血糊糊、被蟲蠅包圍著的寬長木桌上,隨意堆著幾張失水蜷縮的皮,深深嵌進土墻的鐵鉤上還掛著一根根肉骨,被扒下來的血衣幾乎已經堆成了小山。
只是多看幾眼,就被嚇得魂不附體。
要不是阿巳素來隨身攜帶著稀奇古怪又陰間的東西,她們一行人怕是就要葬身黑店了。
跑都來不及,哪有上趕著自投羅網的。
顧二爺扒拉下驚蟄和芒種的手,一本正經道“爺是那種活膩歪了的人嗎?”
“你們想,爺是什么身份?”
驚蟄“老紈绔?”
阿巳“情場浪子?”
芒種“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廢物?”
顧二爺的臉都快綠了。
他什么眼神,選的什么造次的妾室!
顧二爺咬牙,深吸了一口氣“爺現在算是謝小侯爺的岳父!”
“岳父!”
“懂不懂!”
“搬出這個身份,別說是官署的差役捕頭了,就是留縣的縣太爺也奉我為座上賓。”
“我大手一揮,官差傾巢而出,剿滅區區黑店不在話下。”
“到時候,我就不是走岔路住黑店的糊涂蛋,而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大英雄。”
“你們意下如何?”
驚蟄翹著蘭花指,推了推顧二爺的肩膀“難道二爺就沒設想過,萬一黑店有靠山,萬一官匪勾結呢?”
岳父?
算哪門子岳父!
顧二爺的心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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