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好生冠冕堂皇。
樂安縣主對長公主下殺手?
長公主是樂安縣主最大的靠山,樂安縣主是瘋了還是傻了,會自掘墳墓?
她得承謝灼這份情。
“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謝灼脫口而出“當講。”
顧榮抿了抿嘴唇“可能有些挑撥離間的意味。”
“你最好有心理準備。”
“長公主嬌養了樂安縣主十五載,看著樂安縣主一點點長大,母女情深,非一朝一夕能消失。”
“她曾狠心對你下殺手一事,或許會在長公主心中留下疙瘩,但還不足以讓長公主下定決心放棄樂安縣主。”
十五年中,謝灼缺席了十年。
那十年,樂安縣主是長公主膝下獨一無二的貼心小棉襖。
至于剩下的五年。
是謝灼冷冷淡淡的五年。
長公主對謝灼有虧欠,也在竭盡全力的彌補。
但,若論親厚,論讓長公主體會到為人母的幸福,樂安縣主當仁不讓。
血脈親情固然重要,但她不敢小覷十五載朝夕相處,堂前盡孝。
謝灼坦然道“這不是挑撥離間。”
“這是事實。”
“母親在知悉樂安縣主的所作所為后,下意識的舉動是替樂安縣主解釋找補。”
若是年少時,他會憤怒會難過。
但現在,他早已過了需要母親庇護的年歲。
謝灼頓了頓,繼續道“顧榮,母親身邊的甄女使會做我的說客。”
“樂安縣主最大的倚仗是十五載母女情分。”
“我最大的倚仗是父親留在這世上唯一的骨血。”
“母親對我的虧欠或許不能抗衡對樂安縣主的情分,但有父親加持,母親會毫不猶豫擇我而棄樂安縣主。”
顧榮默默畫重點。
甄女使是謝灼的人。
有甄女使在長公主身側替謝灼吹枕邊風,謝灼想輸都難。
“那我便厚著臉皮借你這股東風,成全我的好事。”
顧榮以茶代酒,輕輕碰了碰謝灼的杯盞。
謝灼道“榮幸之至。”
談完正事,顧榮笑道“我以為你會問我要一個確定無疑的答案。”
謝灼眸子里的亮光一滯“我有愧。”
“我亦有悔。”
“樂安縣主層出不窮的酷刑和手段,絕大多數來自皇鏡司。”
“我所掌的皇鏡司。”
“她的張揚跋扈有恃無恐,借的是我的勢。”
“如我之前所,須承擔疏忽之責,接受牽連之咎。”
“愛屋及烏,人之常情。”
“同樣的,恨屋及烏,亦是天經地義。”
“你該恨我,也能恨我。”
“我所做種種,不是為趁人之危,唯愿能消你心中恨意,能讓我無愧無悔的立于你身側。”
“那時,我才有資格問你要一個答案。”
“顧榮,若我現在請求你接受我的心意,我會不齒于自己的卑劣。”
“問心無愧,方能坦蕩。”
顧榮“倘若我恨意難消呢?”
謝灼“顧榮,我的思慕會長久不滅。”
顧榮:……
油腔滑調!
油嘴滑舌!
不知情的人,怕是會覺得,謝灼不是在佛寺清修了十載,而是承襲了情場高手的衣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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