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胡軍隊趁機揮師南下,攻城略地,局勢岌岌可危。
老忠勇侯在奮力抵御北胡的連續突襲中,英勇殉國,令人痛惜。
她的駙馬無暇傷心,臨危受命,在極短的時間里重整軍務,收復失地,吹響反攻的號角。
世人皆道,她的駙馬是天生的將才,沒有墮了忠勇侯府數代的威名。
板蕩知國士,時危顯英雄。
百代之功,皆出此位。
她與有榮焉。
但,誰也沒料到,形勢一片大好之際,她的駙馬身受重傷,不治而亡。
駙馬棺柩下葬之日,灼兒也被她送入佛寺清修。
至于她,先是經歷了喪夫之痛,緊接著又面臨母子分離的錐心之苦,她的生活也因此陷入了無盡的凄涼之中。
外出散心,恰遇樂安。
樂安手腕上的胎記肖似駙馬耳后的印記。
她想,是緣分。
她收養了樂安,又上書請求貞隆帝恩賜其縣主尊榮。
凄涼的日子陡然添了些許色彩。
那十年,樂安不僅是她的養女,更是她的一份心理寄托。
到頭來,她的養女要殺她和駙馬唯一的兒子。
不知歸不知,既已知悉,就不能裝聾作啞。
倘若,不替灼兒著想,百年后,她無顏跟駙馬同葬。
長公主游移不定的心,漸漸定了下來。
二擇一,她選灼兒。
甄女使見狀,心放到了肚子里。
還好,長公主殿下沒有魔怔。
“母女一場,猝然棄樂安于不顧,是不是過于涼薄?”長公主抬眼看向甄女使。
甄女使冷靜自若地道“殿下,縣主已至及笄之年,且身負封號,只要您為縣主挑選的親事門第不過于顯赫,縣主嫁入后自能掌家理事,必不會受絲毫委屈。”
長公主略作思量,深覺有理。
為樂安擇一人品貴重心意相通的良人,也算全了這一段母女情分。
有了決斷,長公主心頭一松,打趣道“甄兒,你偏心的可真明顯。”
甄女使的眉心猛地一跳,她迅速跪伏在地,恭聲道“奴婢全心全意,只為殿下考慮。”
“畢竟,小侯爺乃是殿下與駙馬血脈相連的親人,奴婢實不愿見殿下日后有所懊悔。”
“心若受傷,修補之路,何其艱難。”
“殿下賜予縣主的寵愛、尊榮與地位,已是世人夢寐以求,一生難以企及之境。”
“倘若縣主真正孝順,她定會理解殿下的苦心,感激殿下的付出。”
長公主白了甄女使一眼“本宮沒有疑心你。”
“是得好好琢磨琢磨樂安的親事了。”
甄女使“殿下英明。”
甄女使在心中長長的舒了口氣。
小侯爺交代的任務,鋪墊完成了。
他日,曝出樂安縣主和永寧侯府的庶長子私相授受,長公主便不會覺得突兀,難以接受了。
在甄女使想著能交差時,又聽長公主喃喃自語“也不知,本宮何時才能操辦灼兒的婚事。”
甄女使:還是那句話,路漫漫其修遠兮。
她隱隱有種預感,小侯爺此次的雷厲風行與顧大姑娘有關。
也不知樂安縣主又做了什么孽。
“甄兒,你去本宮的私庫挑些首飾錦緞,送去侯府,讓灼兒想法子送給顧榮。”
“感情,都是處出來的。”
甄女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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